[[第568章 总得捞一个吧?
出得紫禁城,焦顺回头看看宫门,再瞅瞅手里的腰牌,旋即摇头暗叹不已。
谁能想到只因为这样荒唐的理由,他就得了宫中行走的便宜?
不过最让人遗憾的是,明明近在咫尺,焦顺却也没能瞧见贾元春的真容。
盖因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背对着焦顺,何况就算转过身来,焦顺也不敢抬头打量——先后两篇文章奉上,皇帝早已经明了他好色的本性,这时候再去偷窥宫里的妃子,岂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就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满心遗憾的寻到马车前,栓柱正与车夫肩并肩头挨头,裹在一件旧皮袄里打瞌睡,迷迷糊糊听到脚步声,抬头才发现是自家大爷,忙一个激灵掀开皮袄跳下车,边推搡醒车夫,边从车架子上取了台阶摆在车后。
等焦顺上了马车,他一边抽梯子一边问:“爷,咱们是直接回家,还是去衙门里?”
“就近先去衙门吧,也不知刘长有那边儿如何了。”
栓柱答应一声,小跑着回到前面,不多时车夫便驱策着马车奔向不远处的工部衙门。
等回到司务厅里,两下厢房便涌出几张或见过或没见过的面孔来,有身份够的就凑上来搭讪,身份稍差些的也努力挺胸叠肚,意图给焦顺留下足够的印象。
这些人有一半是清水部门派来化缘的——工部虽是富庙,但也少不了几个穷和尚,譬如当初贾政那监管各级官员丧葬规格的差事,就基本没什么油水可捞。
半个月前,工学也被视作清水衙门,但现在可不一样了,先是勋贵们认捐了一笔银子,紧接着各大皇商也纷纷下场,短短时日工学就从经费不足的清水衙门,变成了人人艳羡的肥缺。
这一来,自免不得又‘穷和尚’跑来化缘。
另外一半,则是希望转去工学为官的小吏、书办,又或是想给子侄铺路的——这些人大多摸不着焦顺的边儿,因此便整日里跑来寻刘长有等司务官软磨硬泡。
总之,因这两拨人的关系,原本就事务繁忙的司务厅,愈发显得门庭若市。
焦顺其实也早就烦了,如今领了每日下午去宫里的差事,倒是可以趁机躲一躲清闲。
只是……
到底要造个什么东西唬人,他一时还没有确切的眉目,急需本章说群策群力启蒙引发。
等好容易打发走几个化缘的,焦顺刚想找人询问一下,在菜市口搭台子,以及联系各家报社的最新进展,外面忽就禀报,说是有位薛蟠薛公子在外求见。
这薛大脑袋怎么跑到衙门里来了?
难不成是又闯了什么大祸,找自己来求救的?
想到薛蟠过往的劣迹,焦顺不由得心下忐忑,于是忙命人将薛蟠请了进来,等见他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继而询问薛蟠的来意。
“我母亲想请哥哥休沐日时过府一叙。”
薛蟠大咧咧在下首坐了,翘着二郎腿笑道:“其实也没别的事儿,就是兄弟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这月初十下对月贴,偏姨丈又告病在家,这琢磨来琢磨去,也就是请哥哥你走一遭最为合适——家母请你过去,也是想着当面托付。”
确实合适,毕竟是准公公。
嗯~
如果王熙凤那边儿真有动作,也指不定是先当妹夫,还是先当公公。
抱着这等寡言廉耻的心思,焦顺自然不会推脱拒绝,只是休沐日云云……
他皱眉道:“实在不巧,我刚得了一桩钦命差遣,近几日怕是没什么休沐的机会。”
说着,忽又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事关兄弟你的人生大事,那我说什么也要去走一遭的——这样吧,你在此稍候,等我散衙就同你一起回家。”
“那感情好!”
薛蟠也不知道母亲和姨母暗里还有计较,听说焦顺今儿就要登门,自是一口应了。
接下来焦顺便一面处置公文,一面有一搭无一搭的与他闲聊。
一开始的聊的话题,自然离不开薛蟠的亲事。
“你家刚搬回去住,这转眼就要下对月帖,是不是有些仓促了?”
焦顺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妥,薛家心急火燎可以理解,毕竟是好容易才寻见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但夏家怎么也如此心急?
一般来说,大宅门嫁女儿总要先筹备上几个月。
“不仓促、不仓促!”
薛蟠咧着大嘴连连摆手:“这般看得见摸不着的,若跟你和宝玉似的,还要熬到明年开春才娶媳妇,急也急死我了!”
焦顺闻言直翻白眼,自己问的是这个么?
又往直白了旁敲侧击了两句,这憨货才终于恍然大悟,继而嘿笑道:“这事儿自然是有缘故的,我也是最近查明白,感情我那丈母娘年轻时有个相好,如今旧情复燃,想要坐地招夫,偏我家娘子咬死了不肯答应,就算立下字据,约定好这万贯家财日后全都归她也不成,我那丈母娘实在没奈何,这才动了把女儿尽快嫁出去的心思。”
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想原著当中夏金桂那母夜叉似的脾性,真要撒起泼来也确实难搞,暗里不定已经闹成什么样子呢,也难怪夏母急着把女儿甩出去。
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焦顺也便没有再打听,转而和薛蟠聊起了京城内外的奇闻异事。
就这般拖到了散衙的时辰,两人才结伴出了工部赶奔紫金街。
一路无话。
等焦顺到访的消息传到内院,薛姨妈先就有些猝不及防,她原本和王夫人约好了,到时候请她从旁做个遮拦,也好让两人能私下里独处。
谁成想……
不过转念一琢磨,现如今还是儿子的婚事要紧,先把正事儿谈妥了,日后等做了邻居,有的是里外交通的机会。
于是便命人传话给薛蟠,让引着焦顺来后院花厅见面。
因临近立冬,薛姨妈裹缠的甚是齐整,可越是如此,焦顺便越发忍俊不住的想起上回在耳室里,上下求索丈量出的尺寸规模,一时心猿意马难以收束。
可惜到底是在薛蟠面前,他便再怎么色胆包天,也不敢挑明了来一句:我叫你哥、你叫我爹。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