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自进入大厅以来,一直表现颇为沉着,即便是在跟金庄主斗嘴时,也没有显出太过激动的情绪。然而,此时,当提到残害李家的凶手时,却难抑激愤之情。
其表现无疑让人会怀疑她跟李青山一家有何渊源。
不但在场之人均有这个怀疑,就连李坤都颇为不解,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寻思:“她究竟是谁?难道真的跟我李家有关系,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金庄主死死地看着白衣女子,冷冷地问道:“这么说来,凶手并不是流窜山贼了?”
白衣女子恨恨地说道:“自然不是。”
那是谁?
此时,除了李坤,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心里问这个问题。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着金庄主,以为他会理所当然地问出这个问题来。
谁知,金庄主却冷笑了一声,竟而逼视着白衣女子,冷冷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白衣女子略微愣了一下,豪不畏惧地看着金庄主,也冷冷地说道:“我说过了,我跟云门宗没有任何关系,跟李庄主也没关系,只是一个知情人而已。”
金庄主冷笑道:“知情人?你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小小女子,跑到这里来信口雌黄,翻那陈年旧账,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再说了,这事已经过去三年,我云门宗早就调查过此事了,认定了山贼作案之事实,并无疑问。你既然知道实情,为何早不去云门宗举报,今日却来金某的府上胡言乱语?你定是别有用心。或许是企图借我云门宗之势,打击你自己的仇敌,也未可知。你当我云门宗真是那么好欺瞒利用的吗?”
在场之人,谁都没想到金庄主竟然会突然来个大反转,冲白衣女子发难,均诧异地看着金庄主。
金庄主越发怒视着白衣女子,继续冷笑道:“更可笑的是,你既然跟李师兄一家非亲非故,但说到那所谓的凶手时,你却表现得如此激愤?就像你也是受害人一般。岂不荒唐?小姑娘,你演戏也未免演得过头了些吧?”
白衣女子又是仰天一通长笑,良久方止,随即叹道:“罢了,果然不出本姑娘所料,云门宗不但冷血无情,更是徒有其名,连自己弟子被害的凶手都不敢查,真是让人拜服!不过,本姑娘今日前来,原本也没真的指望金庄主会替李庄主一家出头。不过是,路见不平,想要一吐为快罢了。”
说完,白衣女子竟又冲金庄主盈盈一拜,说道:“小女子搅了金庄主寿诞,委实不好意思。不过,小女子相信,这对金庄主而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或不至于真的影响到金庄主的心情。小女子就此别过,你们继续。”
白衣女子说完,又是一通长笑。
但人已经消失在原地,笑声已杳,渐逝于大厅之外。
厅中宾客无不为之惊怔,均恍然看着金庄主。
金庄主脸色微微有些灰暗,但即刻就恢复如常,干笑了一声,重新端起酒盏,冲大家愧然道:“真是不好意思,扰了大家兴致。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一通胡言乱语,大家莫要理她。来,金某敬大家一杯。”
众人就此渐渐回过神来,纷纷举起酒杯。
李坤却依然有些愣怔,尚未从刚才的氛围中挣脱出来。他本以为白衣女子会跟金庄主有一场冲突的,没想到白衣女子竟然偃旗息鼓,就此去了!
然而,白衣女子身上带着太多的谜团,让李坤惊疑、困惑。他非常想知道其身份及此举的动机。
另外,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白家的信息也基本上算是了解了。既然如此,实无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李坤决定去追查那女子。
为此,李坤丝毫不给金庄主留面子,起身离座,匆匆辞别道:“不好意思,在下突然有事,就不能继续参加庄主的寿宴了。祝金庄主万寿无疆!就此别过。”
李坤说完,压根不去理会大家的反应,飞快地向大厅外跑去。
李坤出得金家庄来,却哪里还有那白衣女子的身影?
该死!
李坤狠狠地跺了跺脚,非常后悔刚才为何不立刻追出来。
李坤不由得又在心里寻思。
不管白衣女子今日来闯金庄主的寿宴目的是什么,但从她的言辞,以及对商鼎的态度来看,别人或许不会相信她真的知道案情真相,但李坤相信她一定知道。
既然她知道真相,而且还在金庄主的寿宴上当众说出,便证明她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甚至想要当众揭开真相。只是因为金庄主不信,这才使得她打消了说出真相的念头。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该女子如此高调地要掀开尘封三年的旧案,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定然考虑过其行为的风险。那就是来至商家堡的危险。而且,从此她将不可避免地处于危险境地之中。
一个为了跟自己没有关系的惨案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这女子究竟为了什么?
真是一个秘一般的女子。
李坤为此大伤脑筋,百思不得其解。
另外,又一个疑惑从李坤的心底冒出。
那就是,这女子找金庄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要告诉金庄主真相,希望金庄主、甚至云门宗出面替李家报仇的话,她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闯金庄主的寿宴,闹得人尽皆知。她完全可以私下去见金庄主,将惨案事实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