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老族长批评得对。”
巴彦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汗颜无地地说道,随即又故意问道:“对于圣女制度改革,不知老族长可否有具体的指教?”
老族长说道:“这些年,老朽闲来无事也琢磨了一下,改革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我们魂族的女子,不让她们过多地被卷入圣女制度中,让她们得以免除圣女之祸。”
李坤还以为老族长的改变是为了保护圣女,听他如此说,方知他的本意。不免有些失望。当然了,之所以有这种情绪,是因为南小蝶已经是圣女了。
巴彦也跟李坤一样,一开始也以为老族长所谓的改革,是为了解救圣女。谁知,老族长似乎并不是这个意思。为此,不免心里有些疑惑,不等老族长说下去,忙求证地问道:“老族长,您的意思,不是为了保护圣女吗?”
老族长说道:“你这圣女制度的核心就是要牺牲圣女,还能怎么保护?你刚才说得很有道理,圣女之战是婆罗氏和沙罗氏两大种族之间的另类战争。只要有战争,便有胜败,而胜利的一方自然要享受战果,这败阵的圣女便是战果。战果的处理权属于胜利者,即便是族长也不能掌控。既然如此,那圣女的命运早已注定,是改不了的。”
李坤心里忍不住暗暗冷哼了一声,自然不便露出声色,依然事不关己地默然立于一旁。
只要不是保护圣女就好,巴彦暗暗松了口气。不过,圣女之战自然离不开新晋圣女,而新晋圣女便来至于普通族女。一旦成为了新晋圣女,其命运也基本跟圣女一样注定了。不知老族长又有什么办法保护她们?
巴彦忙说道:“老族长,请继续往下说。”
老族长点了点头,说道:“老朽的意思是,以后要控制新晋圣女的人数,并把新晋圣女的选送规划化,制度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任由两个种族自己去干。最好能够由族长来控制。”
巴彦惊道:“这恐怕行不通。适当减少新晋圣女的人数,倒是还有一定的可行性。可要剥夺掉两个种族自己的选送权,几乎是不可能的。”
老族长肃然道:“改革本来就是要打破原有的定规,建立新的规则,否则的话,还叫什么‘改革’?所以,改革有困难很正常,不能因为有难度就退缩。老朽相信你有这个变革的能力。至于变革的决心,那就只能靠你自己了,谁也不能强迫你,不然的话,那就成了以下犯上了,是为族规所不容的。”
巴彦越发惊道:“老族长言重了,您是老族长,又是巴彦的长辈,您垂训巴彦,不但名正言顺,还是巴彦之福,我魂族之幸。怎么能说是以下犯上呢?您这么说,巴彦可就惭愧无地了。”
老族长竟然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老朽就不客气了,今日就把老朽想的变革条陈告诉你,至于是否要改,那就由你自己定夺了。”
李坤万万没想到,这老族长虽然前面说得淡然,其实非常强势,此时在气势上完全压住了巴彦。只不知这巴彦是否会真的听老族长的。不过,从此时的情形来看,恐怕巴彦还真的不敢对老族长有所违拗,否则的话,老族长不至于如此没分寸。
李坤免不了又有些不解,这老族长此时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分神而已,他又凭什么强制巴彦?是对自己过去的余威过度自信呢?还是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底气?
想到这里,李坤突然心里一动,暗道:“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老族长颇为维护魂族的女子,他对巴彦族长过分伤害魂族女子的行为有着极大的意见和不满。仅凭这一点,就值得人敬重。既然老族长有这个心地,我是不是可以利用他救小蝶呢?他不是想要我帮他救出在烛龙体内世界中的本神吗?那烛龙,我早晚是要面对的,说不定以后真能救出他的本神来。不如趁机跟他暗暗做笔交易。”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动,李坤便又理智地打消了。因为,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掺和到魂族老族长与新族长之争中,是非常危险的。这不但救不了小蝶,甚至还会把自己陷入到不必要的危险中。
李坤想明白这一点,暗道一声惭愧,就此冷静下来,打算先静观其变。
老族长和巴彦自然不知道李坤此刻的心里,两人几乎忽略了他的存在,完全沉浸在他们自己的心机斗争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