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师根本不以为意。

甚至，还觉得可惜，不能领略一番其中风采。

这是何等的豪情，何等的自信？

有此豪杰，区区一个叶千城，又岂能奈何方家半点？

“好了，坤儿体内的剑气虽然已经被驱除，但毕竟元气大伤，还需静养。”

“你们都退下吧，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不要生事了，国都不太平。方家虽然有我，但亦不能高枕无忧，毕竟，宗师轻易不得入世。”

方南淡淡说道。

“是！”

方家众人纷纷应声允诺，旋即，小心翼翼地带着方坤一道离开。

正当方惜月也要一同离去的时候，突然，方南开口：

“惜月，你先留下。”

方惜月顿时停下脚步，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方南背对着她，悠悠望着那已成废墟的竹林，良久，等到此地只剩下他和方惜月两人之时，终于开口：

“我问你，坤儿请人暗杀叶千城之事，是不是得了你的授意？”

方惜月娇躯猛地一颤。

她紧咬下唇，紧张而又忐忑地看着方南那道看似平凡，却威严如山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而方南，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抬起手，注视着自己那裂开了一角的衣袖，忽然再问：

“四年前，昆仑之巅那一战，叶千城为何会无故陨落？这背后，有没有你和殷家小子的小动作？”

方惜月的脸色更加苍白几分。

她仍是没有开口作答。

寂静的小院，一时无声，只有微微发凉的清风，打着旋儿飞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竹叶。

不知过了多久，方南忽然重重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他转过身来，看也不看方惜月一眼，而是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刚才的那番话，看似是对其他人说，实际上，只对你和坤儿说。”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就呆在方家，哪也不许去。”

“留在方家，我可护住你们一命。若离开……”

“我保不住你。”

……

看着方坤的背影，方惜月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散去，她不知不觉攥紧拳头，感觉到通体冰凉。

那道曾经在她眼里，顶天立地，所向披靡的背影，此时此刻，竟然显得有些苍老，有些落寞。

“……”

她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能再说出来。

连大宗师，亦只能在方家这一亩三分地，护住她的性命吗？

强烈的恐惧、悔意，铺天盖地而来。

房间内。

方南关好门，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看着自己那裂开的衣袖，眉头越发高高拧起。

“这便是《通天剑典》？”

“刚才，若不是我反应及时，将这道剑气引向竹林，在场的所有方家之人，除了我以外，都将被拦腰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