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叶千城如妖孽般崛起,天资绝世,战功显赫,在整个国都,所有人都知道叶家出了这样一条人中之龙。
那时候,叶歌行心中便一直很不服气,奈何叶千城太过于强势,他只能被迫活在阴影之下。
自从四年前昆仑巅之战,叶千城陨落的消息传出来以后,叶歌行只感觉一直压在自己头顶的一座大山,终于被搬走了。
从那时起,他便再没有了任何顾忌,四年下来,早已在叶家养成了无法无天,谁都不怕的性格。
此刻,叶歌行面对叶千城,虽然还有一丝习惯性的畏惧,但这些天来他早已做好了要再次面对叶千城的准备,此时倒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张叔因为太过慌乱、心虚而手脚发软,身体无力,叶歌行硬生生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将张叔挡在自己身后,随即,叶歌行强行镇定下来,冷冷地向叶千城望去。
他的目光中,带有一丝藏在深处的挑衅。
叶千城神色平静,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叶歌行的敌意,他只是看着躲在叶歌行背后的张叔,淡淡道:“张叔,以前我父母在世的时候,曾经教过我一个道理,那便是除了血肉至亲,永远不要去相信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因为人是会变的。”
“我那时不懂他们的良苦用心,现在……终于懂了。”
听到叶千城提及自己的父母,张叔身躯猛地一颤,那张写满了慌乱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愧意。
叶千城没有在意其他人的反应,仍是自顾自地说道:“以前的很多事情,因为当时年幼,我都已经记不清了。但好在我还记得,当年……你是被我父亲招入府中的吧?”
“有一次——我记得是祭祀的日子,叶府上下,一同去城外的祖先陵园祭奠。结果那日你独自在叶府,偷偷喝了酒,喝得酩酊大醉,直接睡死了过去,连给我们开门的事情都忘了。”
“那天晚上,大伯雷霆大怒,说什么也要将你赶出叶府。我记得……是尚还年幼的我,非要再给你一次机会。”
“那时,我父亲刚刚辞世,母亲又患了重病,在叶府的地位已经不复以往。为你说了这一次话,很多人当我是个不知礼法,不懂规矩的孩子,之后更有了堂堂正正去疏远我的名目。”
……
平静的语气,看似没有任何波澜,但却透着一股淡淡的失望。
张叔的身体,一直在不断地颤抖着。
叶千城的这些话如同敲击在他心上的重锤一般,直接令得他近乎走向了崩溃的边缘。
隐隐感觉到了几分不妙的叶歌行,突然怒道:“够了,不要再说了!你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什么好提的!”
他心中异常的不快,因为他此刻是以叶家主人的身份在跟叶千城说话,可是……对方似乎从来都没有将他放进眼里。
叶千城淡淡扫了他一眼,旋即,轻轻摇头,再度无视了他,看着张叔道:“张叔,你毕竟是叶家的人,还要在这里工作,执行叶府的命令,无可厚非。”
“可……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呢?”
“我,我,我……”
张叔双目通红,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他浑身颤抖着看向叶千城,脸上又是愧疚,又是自责,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终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大少爷,我,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父亲,我……”
“你给我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