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崎见李海涛始终抱着疑心,却是叹了口气,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真诚。
“唉!这也是为了满足我爷爷的心愿,不得已而为之。
实不相瞒,在下的祖上与唐招提寺的思托大和尚颇有渊源,我们岩崎家身上,其实也有着大唐子民的血脉……”
啊这……
面对这种大瓜,李海涛明显有些错愕。
怎么说着说着,还成老乡了呢?
“思托大和尚?莫非是那位唐朝时东渡扶桑的鉴真大师的弟子思托?”
李海涛能坐到博物馆馆长的位置,自然也有着相当的文化功底,很快便想到了对方口中的思托是谁。
“正是!”岩崎点点头。
“正因为有这层关系,岩崎家的子弟自小都受华夏文化熏陶,学习中文。
我的爷爷更是痴迷大唐佛教文化,年轻时曾经几度前来华国朝拜先贤,对有关鉴真大师和唐朝时期的佛教文物极为喜爱。
再过不久便是我爷爷九十大寿,我这个做孙儿的自然想要送一份老人家心仪的礼物。
前阵子听说明堂佛头现世,本想着让手下人出手买下来,没想到中途出了些变故。
我那些愚蠢的手下,更是擅作主张,差点闯出大祸来,我这才不得不亲自前来华国,实在是让李馆长见笑了!”
李海涛对岩崎这番说辞自然是半信半疑的,不过自己的把柄还在人家手上,面上当然还得是一团和气。
“原来是这样,岩崎先生一片孝心,实在是令人敬佩!”
“李馆长过奖,此事乃是岩崎家的秘辛,现在我和盘托出,李馆长应该能够感受到我的诚意。
爷爷自小就教导我,做事情,要先礼后兵……”
李海涛心中一凛。
这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礼数和诚意都做到了,接下来你要是还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动刀动枪了。
李海涛挣扎了片刻。
本就不是什么“无缝的蛋”,终于还是在对方的威逼利诱之下,咬着牙点了点头……
……
“鉴真,思托……”
同样在吃瓜的还有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孟浪。
顺手查了查这思托和尚,没想到历史上还真有其人。
鉴真东渡的故事,就在历史课本里印着,九年义务教育过的人都不陌生。
而这思托便是鉴真东渡时仅存的少数弟子之一。
据传鉴真大师曾前后六次东渡扶桑,而思托则是唯一“始终六度,经逾十二年”追随的华国僧人。
“四度造舟,五回入海”,虽历尽艰辛,备尝漂泊之苦,而总无退心,最后更是和鉴真一样埋骨在异邦扶桑。
相传他曾协助鉴真建造扶桑唐招提寺,在向僧众讲授律学之外,也讲授天台宗教义,撰有扶桑最早的佛教史传《延历僧录》,并撰写鉴真传记《大唐传戒师僧名记大和尚鉴真传》。
这思托和尚不仅是鉴真大和尚最为亲密之人,而且佛法高深,鉴真死后也深受扶桑皇室敬仰,弟子众多……
现在听这意思,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岩崎家,居然还是思托和尚的后裔?
孟浪摸着下巴,脸色颇有些古怪。
事实证明,东土大唐的高僧……也免不了在扶桑破了色戒?
唐僧你惭愧不?
怪不得扶桑的和尚都能娶妻生子呢,这传过去的时候就出了问题。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