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本人在长安,过得并不是太好,生活上他极其节俭朴素,进膳不要很多食品,帷布、席子都也很简单;而政治上,他不仅要维持长安政府运转,又要应付洛阳的天子,家国、宗族、君上、兄弟费心费力,这人的身体也便一日日差了下去。
“好了,你我二人好久未见,当说些高兴的事情,说这些烦心事做何?猊奴黄明远次子黄维烈的小名可在,我来看女婿了。”
杨昭洒脱的拉着黄明远的手,上了马车。
这一次黄明远坐到马车前说道:“昭哥,我好久没给你驾车了,今日就让我给你驾车吧!”
杨昭一听笑道:“怎么,今日不是避嫌的时候了?”
“驾!”
黄明远一扬缰绳,驱赶马儿向前而去。
“在天下人眼中,我避嫌有用吗?若是到了这个时候,你这个太子,我这个宰相,连亲昵三分的姿态都不敢,那我这些年步步惊心、费尽心思,到底又做了什么呢?”
黄明远一路驱着马车到了洛阳城新修的东宫之中,又让人回家去接次子。
杨昭端坐在车厢里,问道:“听说远哥得了一个女儿,被阿耶封为县主,远哥觉得咱俩结为亲家如何?”
“去你的,你怎么老是想着我家的孩子。先拐走我一个猊奴,现在又肖想我女儿。”
“怎的,你觉得我家佶哥不好?”
二人一番斗嘴,倒也扫去一些之前的阴霾。
黄明远驾着马车,对杨昭说道:“昭哥,这一次前往扬州,佶哥在天子身边沉稳干练,少年老成,每日常在天子身侧,颇得天子宠爱。”
杨昭身为杨佶之父,却一年多没见过儿子了,想知道儿子的情形还得从黄明远这里了解。
“远哥多费心了。”
“放心昭哥,有我在呢!”
二人也没有多说,但心中却是已经明晓,很多事情真的要开始准备了。如今这个时候,杨昭的身子等不住了。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落日的余晖洒在宫殿之上,宛如泼了一地的碎玻璃。这不甚强烈的光,越照越斜,黄明远抬头看了一眼夕阳,任凭阳光照在了脸上。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