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李密便打扮成一个算命的术士,潜入黎阳仓内。
黎阳仓虽然名为仓,但其实是一座城,只是城中多是仓库。黎阳仓算是一个防御重地,但这两年管理也有些松弛。虽然城中的居民多是军属、匠户,但算命的术士花点小钱也是能进入的。
李密一路来到元务本的府邸,便敲开了府门,言自己是前慈州记室元务光的旧友,求见元务本。
元务本有些吃惊,他虽与元务光同族,但元务光死了七八年了,怎么还会有他的朋友求见。
虽然疑惑,不过元务本还是接见了对方。
元务本见到李密,大吃一惊。
同为关陇世家出身,他本人是认识李密的,因此有些吃惊地问道:“玄邃,你不是在长安读书,如何到此。且既为旧友,何必故意藏匿身份?”
李密“哈哈”大笑道:“道生元务本字,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兄,小弟已经出仕,在楚公麾下担任兵曹参军事,随楚公在督粮黎阳。今日非是小弟藏头露尾,只是来到这黎阳仓,见到了上官政,突然想到了负石元务光字兄,遂来拜访一下道生兄。今日李密想问,道生兄还记得昔日元氏之辱。”
听到李密的话,元务本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李密所说的便是昔日上官政为慈州刺史,在杨谅谋反,派遣大将綦良攻略慈州时,上官政一日到了元务光的家中,见到元务光的母亲卢氏貌美,竟不顾伦常,悦而逼之。卢氏以死自誓。上官政为人凶悍,见此怒甚,竟以烛烧其身。此事虽然过去了十多年,但因为杨广的偏袒,一直没有还卢氏一个公道。而元氏家族也素来以其耻。
元务本听后不悦地说道:“玄邃是来消遣我的吗?”
李密笑道:“道生兄莫恼,李密此来,非是消遣道生兄,实为救道生兄的。负石兄之事?道生兄没忘?可他上官政也没有忘?他不仅没有忘?因为道生兄与负石兄的关系,他还想斩草除根。”
元务本一惊。
李密拿出一封信来,交给元务本。元务本打开一看,竟然是上官政写给杨玄感的?上面写道上官政请求杨玄感出面求黎阳仓剿匪?上官政则趁机派元务本出征?使其坑陷于贼手。
这时元务本突然想起白日里?上官政突然抱怨外面匪患众多?已经到了不得不剿灭的地步。
元务本不由得便相信了。
元务本看着李密?便问道:“既是上官政委托楚公来除掉我,那玄邃如何来见我?难道不怕楚公怪罪?”
李密说道:“道生兄,我正是受楚公的委托前来见你?就是要救你一命。上官政心思歹毒,但楚公却不愿看到你这个英雄豪杰丧命于小人之手。”
元务本看着李密也不说话。
李密不由得轻笑一声说道:“道生兄?我也不瞒你?河北的匪患已经严重影响到漕运了,圣人几次派人催促?对楚公甚是责备。可楚公也没有办法,他虽然身负督粮重任?但手上无兵,只得请求上官政派兵护粮。但上官政这个老家伙却倚老卖老,整日里装腔作势,抓着兵权不放,面对楚公数次请求,一味敷衍,就是不出兵。对此楚公很不高兴。
说句不好听的,粮食输送不及时,影响了辽东军事,天子怪罪的是楚公。天子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上官政这是想让楚公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