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是个事必躬亲之人,因此李强带着二十多个亲卫偷偷沿江侦察。
很快李强到达皖口城对面,隔江眺望。此时皖口城上的旗帜已经完全换上了隋军的大旗。不过现在是拂晓时分,看不到隋军有多少,但城头的人影是影影绰绰,可知隋军应当是不少。
李强心中一喑,却是有些担心了。
他本以为隋军远来突袭,应当是轻兵而来,数量不多。所以他也给对方来一个突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必能趁机夺回皖口城。
可隋军数量这么多,他再搞偷袭那种把戏,成功的可能就不大了。
这时几个分散侦察的斥候也赶回来汇报,皖口码头之上,有一铁锁横在上面,阻断了江面。而在码头下游,有大批的隋军船只,光是大船就有四五十艘,小船更多。
这些船只前后相连,几乎将整个皖水给堵塞。
李强听了,更加的吃惊。
就在这时,又有斥候来报,在皖口北面的塔岭,隋军立有一寨子。寨中有相连的营帐三四百帐,更有马匹、草料堆无数,看样子其军至少有三四千人马。
塔岭离着皖口不过三里,乃是皖口的北面屏障。
皖水北面是山地,塔岭更是居高临下。一旦皖口城受到攻击,塔岭援军势必可以最快的速度支援皖口。
数千人马在身后,李强根本没法全力攻打皖口城。
没多久,南面斥候也回来了,言报隋军在皖水之南的江洲之上,新设一寨,作为皖口城的南面拱卫,其寨中亦有兵不少。
李强暗暗盘算着,皖口城、塔岭、码头、皖水之南,再加上隋军的水师,这些兵力前前后后的加起来,至少有两万人马。
难道江都的隋军倾巢而来了吗?
他以万人之兵,长途奔袭。而皖口守军,则是守株待兔,以逸待劳,若想得胜,简直是太难了。
李强犹豫了片刻,便返回大营,然后下令全军撤退,沿皖水西进,进驻怀宁城南的石牌镇(今安徽省怀宁市),又令其堂弟李猛率军三千断后。
做出这样的决定,李强也很艰难。
但李强很清楚,皖口就是一个大泥坑,只要他陷入此地,必然无法脱身。
而且隋军的援军甚至会源源不断,将他包围、吃掉。
至于说一击之下,击破皖口,李强没有想过。他这种求稳之人,根本不会去赌那万分之一概率的小事。
再说李强也不认为能将皖口布置如此稳妥的人,会疏于防备。
至于将李猛留下断后,则是李强担心隋军会逆江而上,隔断皖水,那还在怀宁的楚军就要完了。
李强的想法很不错,但却没有在意李猛的意见。
李猛眼看皖口局势,也是心惊,此时他觉得楚军必败无疑,而兄长又迂腐不化,要想活命,只得投降隋军了。
于是李猛在李强离开之后,立刻派人前往皖口,向隋军投降。
而李强还以为这位堂弟会拼死力战呢。
李强率军一路向西,很快到达石牌镇。
从皖口是走不了了,只能南向。所以李强选择占领石牌镇,保障主力大军的东线安全。
石牌镇处于皖水拐角处,皖水从此地向西北方向,流过怀宁城。而石牌镇北侧是北面山脉,南侧也是一片丘陵和湖泊,道路难行。水路主力要想沿着皖水逆流而上,必须要经过石牌镇。
数千楚军来了又走了,呼啦啦地往西而去,仿佛从未来过皖口一般。
只有隋军斥候目送他们离去。
得知楚军走了之后,一直在皖口城中等待消息的苏烈松了一口气。他手中只有五千人马,还没有水师,这些兵力,若是守城当然没有问题,可若是分守码头和城池,构建一道阻击防线,他兵力并不足,势必会造成处处设防,处处漏洞的局面。
这样的防线是没法阻拦住一心突围的军队的,
楚军若是敢于断臂求生,分一部包围城池,跟隋军拼消耗,而主力部队则尽乘船进入长江,一群旱鸭子的苏烈所部根本拦不住。
至于援军,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到,反正黄维扬手中是没有援军的。
所以苏烈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在皖口和急于突围的楚军进行决战,这样的风险太大。
当然战与不战不是苏烈能决定的。
若要不战,就得逼迫楚军不敢战。苏烈便计划来一出“空城计”,尽可能的在楚军面前虚张声势,吓退对方。
于是苏烈只在皖口城中布置了千余人,多备旗帜,以为疑兵。而且他还让人扎了上千个草人,尽置于城墙之上,密密麻麻,让人一眼望去,以为城头尽是军队。
置于南面的小洲,北面的塔岭,苏烈也下令尽设上寨子,各布置了数百人驻守。寨子里多设营帐和锅灶,尽可能显得跟几千人一杨。
苏烈还分出一部埋伏于西南面的芦苇荡中,若楚军真的攻城,则这群人便突然杀出,制造有千万伏兵的假象,迷惑楚军。
陆地上好布置,但水军就不好糊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