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再等一等!”我朝阿丞道:“等人群都退去了,咱们再走。”
秃子道:“还等什么?这尸体一会也拉走了,魂魄也没了,再想救活恐怕是没戏了。”
“是啊!”岳敖道:“虽然隔着装尸袋,但我刚才观察了,那两具尸体,除了尸气,连一点阴气都没有,这说明他们不单单阳脉毁了,连鬼脉都没了,再无生还的可能了。对手做的很绝啊。”
“先生的意思恐怕不在救人上,而是另有目的吧!”阿丞道:“您是想要查看那根桥墩?”
我淡淡道:“岳爷、秃子,亏你们跟了我这么久,瞧瞧,人家小道师一语中的。”
“先生过誉了!”阿丞谦虚道:“我就是看那根柱子和化龙桥的桥墩有些相似而已,而您又是个心细之人,让我留下,必然是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瞎猜的。”
我道:“正因为是瞎猜的,才难能可贵啊。这就好比写段小说,写一段刻板正经的,编.辑看不上,写一段幽默开车的,读.者又没瞧明白。唉,知音难求啊。可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位看明白了,还朝你竖了竖大拇指,你能不感动嘛!”
岳敖嘀咕道:“卜爷,你这发牢骚给谁听呢?”
“就是!”秃子哼声道:“埋汰我们哥俩呢是吧?咱是个粗人,啥事你说明白了不就行了吗?非要说话说一半,写字文绉绉,让人猜,你这不就是暗骚嘛!”
“我倒是想明着浪,那不是得进去喝茶了嘛!”我无奈道:“说正事,我觉得蓝芝的魂魄还在。”
阿丞从人群里走了出去,独自一人走到了旁边的林子里静静地看着,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勘察现场的人终于收工了。报废的汽车和死者,以及轻伤的乘客也都拉走了。最后看热闹的人群才珊珊离去,终于,这空旷的郊区大桥下,重新安静了下来。
“老罗,可以行动了吧?”秃子急不可耐道。
“再等一等吧!”阿丞道:“先生之所以小心,就是因为孟极在渝城的势力太大了,说不定,现在周围还有眼线。而现在离卯时已经不足三刻钟了,到了卯时,一般的鬼祟就不敢再抛头露面了,那时候咱们再出去,才会绝对安全。我说的没错吧,先生?”
“正是如此!”我一笑道:“秃子,学着点吧。”
岳敖也不禁感慨道:“阿丞,你是如何进的茅山派,生辰八字可知?我怎么感觉你和卜爷很是默契呢,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哦,我上次和罗先生说过。”阿丞道:“我自幼不知父母,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是茅山老道长把我养大。不过,师父临终之际,告诉我,他是在辛丑年农历十月一捡到我的,至于地点,就在茅山派山下的一个墓地里。”
“墓地里?”
“对,师父是这样说的。”阿丞苦笑一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与众不同,以至于这么多年,我很少和人提起,因为我担心别人害怕我。你们倒是无妨了,因为你们都是修道者,见过世面。师父说,那天晚上,他打坐完成之后,准备睡下了,却隐隐约约听见有孩子哭泣。实际上,茅山的九霄万福宫离山下最近的村子也有十多里山路,大概这是缘分吧,反正师父就听见了我的哭声。道长慈悲,不管天黑就顺着哭声出了门,这一走就是十多里。最后,他在一个乱坟岗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