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死盯着王小六儿,气得够呛,他咬牙切齿老半天,忽然仰天大笑,拍起手来,“咔咔咔”地呱唧了好几下,之后瞪着眼睛,笑道,“年轻人,身手不凡!”
王小六儿却盯着对方,没做声,此时那大师兄对着白胜簪一拱手,“恭喜白夫人,又添一臂!”
白胜簪见了,微微一笑,“三爷,聊聊?”
那大师兄一阵邪笑,然后看向王小六儿,灿然道,“小子,以后别跟白胜簪了,你身手不错,跟我得了!”
王小六儿轻轻地把面具摘了,站了起来,他扭头看看白胜簪,又看看那货,然后忍不住问了一句,“给多少钱?”
白胜簪一听这话,脸色大变,她忙拉了王小六儿一下,都惊了,“诶!”
王小六儿回头一看,眼神里透着几分不服,挑衅似的。
白胜簪知道这瘪犊子是故意找事儿,赶紧白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了王小六儿身前,对对方说到,“人,你恐怕带不走,要合作,倒是可以谈谈。”
白胜簪说完了,一挑眉,“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你得到的消息,没错。我就是要反。”
白胜簪说完,缓缓地转过身去,踱了几步,然后说到,“不过,这件事,原与你无关。当年,老东西将我们的族人屠杀殆尽,这事儿你不是不知道,我与他,血海深仇,我不杀他,不知有多少人死不瞑目。况且,我要杀他,本就与你无关,他死了,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你又何必挡我?”
白胜簪说完了,扭头看向大师兄,然后挑眉说道,“三爷,你在长风楼这么多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说,你就没想过再进一步。这次你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那一日,你稳住云爷,其余的事情,我都与你办了,而后,你跟云爷两强争霸,还是你自己一家独大,那都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长风楼的一切,我都不要,我只要报仇。”
大师兄看看白胜簪,手腕一抖,抖出一串儿手串儿来,他捏在手里,闭着眼睛,想啊想,似乎在判断,此时,柳婳忍不住上前,对大师兄小声说,“主人,不要被这女人的话蛊惑,这件事,要是不成,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事情。”
“嚓。”
柳婳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对方闪电般出手,一下扼住了喉咙。
柳婳悚然一惊,还没等说出什么来呢,就听见嘎巴一声,随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大师兄脸色阴沉,“多嘴。”
他直接走到一边,盘腿坐在了那长椅上,此时王小六儿看着倒在地上的柳婳,心里头,一时间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王小六儿没说什么,因为也不知道说什么,此时那大师兄却斜眼看向了站在一边的白胜簪,然后继续说道,“我不会帮你。”
话说完,他顿了顿,又说,“这件事儿,我不了解,也不知道,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至于这个女人。”
他耷拉着眼皮看看躺在地上的柳婳,又看向白胜簪。
此时白胜簪嘴角一歪,“我来处理。”
“嗯。”
他点点头,然后一转身,长了长椅,那两个巨汉将对方抬了起来。
此时他半躺着,看向了王小六儿,目光笃定良久之后,忍不住嘴角一歪,笑道,“白夫人,你眼光不错,今天要是没有这个家伙,今天这事儿,你过不了。”
白胜簪嘴角一歪,没说什么,对方也不再言语,闭上眼睛,随着那两个巨汉晃晃悠悠几下,便不见了。
白胜簪扭头看向王小六儿,“你没事吧。”
“嗤。”
话刚说完,王小六儿一口没忍住,嘴角儿迸出一口血来。
他擦了擦嘴角,又抿了抿嘴唇,“这人,真挺厉害。”
“整个长风楼,能跟他对上二十招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白胜簪说完,递给王小六儿一张纸巾,王小六儿接过来,擦擦嘴,坐在一边休息了一下,看着倒在地上瞪着眼睛的柳婳,忍不住叹息一声,“唉……”
“一个相好的,就这么没了,心里觉得很可惜吧?”
白胜簪幽幽地看向王小六儿,不伤心,甚至有点儿想笑。
王小六儿却摇摇头,然后叹息一声,“其实我能理解她。”
“理解什么?”
“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小六儿抿了抿嘴,然后看向白胜簪,“说到底,还是你利用了她。”
白胜簪一愣,看向王小六儿,“为什么这么说呢?”
“难道不是么?”
王小六儿把湿巾叠起来,然后撩起眼皮看向白胜簪,“你的计划,我没有跟她透露,以你的精明,要是不想让人只掉,也没人会知道,除非,你是故意要将这个事情透露给她。”
王小六儿耷拉眼皮,“我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你要在没必要的时候先把你的计划跟我说了,后来我想明白了,你是知道我跟柳婳的关系,也是早知道,柳婳跟那个男的暗通款曲,也就是说,最开始的时候,你白夫人,是想通过我的嘴,把这件事传给柳婳,再间接此传给他。因为你的计划,很危险,不管你的事情成与不成,那个计划进行之后,像柳婳这种你昔日的嫡系,都会被清除出去,到时候等待她的,不会是什么好果子。你这相当于,直接给了她一个绝路,她不反你,就只能等死。不是么?”
王小六儿说着,幽幽地看向白胜簪,“是你逼她反的。”
“哼。”
白胜簪小嘴儿一撇,然后一附身,看向了王小六儿,还忍不住在王小六儿的脸上掐了一把,“你不觉得,你知道的事情有点儿多了?”
王小六儿也斜着眼睛看着她,“所以,所有人在你眼里,都不过是一枚棋子,随时可以抛弃。”
“人生本来便是如此。成大事者,多少都有点儿不光彩的过去,仁义道德,在炮灰的身上没有任何意义。”
白胜簪说完,又幽幽地看向了王小六儿,“更何况,柳婳脚踩两只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柳婳跟你不同,她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聪明。你永远都不知道她在背地里为自己留了多少后路,也不知道,她的社会关系多复杂。就拿眼下这件事来说吧,你以为,刚才那个人是想联系就能联系上的么?我承认,这件事,跟我不无关系,但弄到今天这种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没什么好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