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一侧头,“你的意思是说,这几幅画,和张五手上的拓本的内容完全一样?”
“这就要看看,当初那件东西是怎么出现的,又是怎么跑到国外的,跑到国外之后,又是怎么流落到了世界各地的,弄清楚了这件事,张五爷手上能不能有这件东西的完整版,那就能猜得出来了。”
王小六儿说着,耸了耸肩,“只是,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有点儿扑朔迷离,不好弄清楚了。”
“这件东西,倒的确是从伏牛山来的。”
孙先生抿了抿嘴,“这件东西,原本应该是我的,被那个汤普森,截了胡。”
孙先生看起来十分生气,恶狠狠地地说道,“这件东西,原本是伏牛山的一件宝物,怎么来的,已经很难说清楚了,当年,伏牛山的老当家在弥留之际,将手上的几件东西分别交给了伏牛山的几大家族的头领,其中有一件,就是百鬼图的原件。这百鬼图的主人,叫冯唐,是伏牛山几个重量级人物之一,但是,伏牛山内斗的时候,冯唐被张五设计除掉了,冯家,也自此摔落。后来,冯家人受不了排挤,有一小支,逃到了外地,这一支,就是后来那个被一夜灭门的冯家。”
孙先生说着,沉默半晌,“冯家出事以前,就已经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他们为求自保,当时派人来找我。当时,来人给我们出了一个条件,我保全冯家人的性命,作为交换,他们拿一样秘宝给我。那秘宝,就是他们手中的《百鬼图》。”
孙先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看起来,还有点儿脾气,挺闹心的,“那件东西,我也确实有兴趣,所以,我当时再三考量,就答应了。我暗地里派我手底下的人去接冯家的人来我这里,却没想到,我用人不察,最后没能保住冯家,连东西,也丢了。”
王小六儿在一边抱着肩膀转过身来,“他们去的时候,冯家已经被灭门了,是这个意思么?”
“不对。”
老爷子摇摇头,然后继续说道,“我派去的人,有了异心,养不熟的狼崽子,关键时刻,把我卖了。”
王小六儿一挑眉,“愿闻其详。”
“我一生之中,收了九个干儿子,干女儿,其中,早年间我最器重的就是大儿子。这个人,叫尹天仇,当时不仅是我所有的义子当中最成事的,也是我最器重的手下。他是一个术士,手段很高。我认为他是一个人才,很信任他。”
王小六儿听完了更是不解,“那他为什么要背叛你?”
“可能是觉得不服,或者是,我让他折了面子,他很委屈吧。”
老爷子一挑眉,“说起来,这事儿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
“对,女人。”
老爷子抿了抿嘴,“那时候,我身边,有个女人,生得十分美艳。我老了,已经很难驾驭得了她了,加上,当时我那个义子正值壮年。伺候一个老头子,多没意思?所以,很快他俩就搞上了。我一开始不知道,直到后来,让我撞上了,我一时间非常生气,就叫人把这对狗男女收拾了一顿,原本,我要除了他们,但后来一想,尹天仇,人才难得,他年轻,不懂事,就这么把他除掉未免太可惜了。所以我一时心软,放了他一马,却没想到,表面上这小子表现得十分恭敬,对之前的事儿,十分后悔,可背地里,他已经有了反心。”.CoM
孙先生把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戳,“我大意了,也没想到,为这事儿他一直怀恨在心,他当时要反我,还没有那么大势力,但那次的事儿,对他来说,确实是个机会。我让他去找冯家人,他就去了,约了冯家人出来见面,冯家带着东西出来见他,他看了东西,确认以后,来了一手黑吃黑,当场就血洗了冯家。那东西,拿走了。”
王小六儿一瞪眼睛,“合着,这事儿是这个尹天仇干的!”
“算是,也不是。”
孙先生说着,冷笑一声,“冯家,也不白给,那些人是那么好对付的么?尹天仇,当时确实是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要不然,我也不会留他!但,以他当时的实力,还不足以灭了冯家!”
“他有帮手。”
“张五。”
孙先生淡淡地吐出了张五的名字,然后继续说道,“张五,想除掉冯家,冯家对他们张家来说,一直是个威胁,毕竟当时伏牛山已经尽在张五的掌握之中,敢在明面上不服他的,只有这个冯家。眼中钉,肉中刺,不除掉,实在难以心安。但当时的冯家,也不白给,要是没点儿真本事,也活不到那时候。所以,尹天仇和他的结拜大哥张五,联手干的这事儿,还一度,对外放出话来,对人说,这件事儿,是我叫他干的!”
孙先生看起来十分气愤,“这两个东西,狼狈为奸!可我孙某人,也不是吃素的!我知道这件事以后,当时差点儿气死!我,动用了我一切关系,要把尹天仇抓住,给他一个教训!可尹天仇那个狗东西也不傻,他敢反我,实际上,是因为他暗地里早就投靠了他的新主子。”
“谁?”
“一个老外,叫汤普森,之前我们还合作过。”
“那汤普森,现在在哪儿?”
“已经死了。”
孙先生冷笑一声,“具体怎么死的,也说不清楚,我怀疑,也死的不明不白。要不然,他手里的东西,也不会分成很多份儿,流落到世界各地。”
王小六儿眼珠一动,“那,这位尹天仇,他现在还活着么?”
“活着。”
孙先生歪嘴冷笑,“汤普森出事以后,他就不见了,我一度以为他已经死了,直到最近,听闻,他又出现了。”
“他现在在做什么?”
“在一个来自外境的富商的手下做事。”
孙先生目光炯炯,“这三姓家奴,原本一直在国外,很少露面。但最近,他好像,又回来了。我思虑着,要说这事儿,也确实有点儿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