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好奇忍不住拿到眼前仔细又看了看,发现这枚家徽似乎是曾经破损过,外面镶补了一圈白玉,内环还雕着四个细细的小字“勿忧勿念”。
天澈看了他一眼,发现师弟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家徽,他微微蹙起眉峰,好像发现了什么事忽然伸手拉住了天澈的袖子示意他稍等一下,只见凶兽的眼睛在闪闪发光,有一抹特殊的灵力自双瞳内部折射出一道光镜,天澈悚然一惊,没等他看清镜子对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耳边已经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竟然是远在飞垣帝都的萧奕白忽然出现,一眼瞥见弟弟全身是血,立马脸色一变厉声问道:“你怎么了?”
“大哥……”仿佛是在绝望中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萧千夜感觉心底五味陈杂,各种不甘和痛苦涌上脸颊,萧奕白一见他这幅模样就知道大事不好,赶紧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受伤了?”
“我没事。”萧千夜镇定情绪,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在脑中仔细认真的过了一遍,忽然眼光直直的向高空望着,伴随着心底的疑惑渐渐明亮,萧千夜的额头却是冷汗直冒,忧虑、不安越来越是浓烈,再次回想起帝仲不久之前跟他提起的异常,他也终于注意到了那个一直忽视的重要问题,明姝身上的虫印无疑就是明玉长公主所为,而明玉长公主的最终目标,一定是云秋水!
难怪这段时间明姝和云秋水亲如母女,连云潇这个亲生女儿想凑过去插话都被刻意排斥,云秋水本就对长公主心有愧疚,再加上知晓明姝往事之后,为了不再次触动她的伤心事,也一直明着暗着示意云潇不要主动靠近,原来对方一早就在提防着,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对付师叔!
“师叔……”一瞬间察觉到事情的真相,萧千夜一把抓住天澈,嘶哑了声音喝道,“回蟠龙镇,快回去找秋水师叔!”
“师叔?你是说云秋水?”萧奕白本在封心台,掌心微微刺痛,已经通过分魂大法的一魂一魄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诡异的气息,不等他静下心来细细感知明溪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从窗外飞进来一只绿色冥蝶落在他指尖,萧千夜也立马就注意到了光镜对面的蝴蝶,那是公孙晏用来传信的手段,果然蝴蝶的翅膀上下扑扇着,低低传话:“摘星楼内长公主遗骸忽然破碎,陛下已经请晏公子前去处理,请您留在封心台,勿要轻举妄动。”
长公主!在这种时候听见这致命的三个字,萧千夜只觉得脑袋轰然炸响,也不顾自己还没恢复的身体强撑着站起来,拉住天澈焦急的道:“快回蟠龙镇,别管什么天池幻魃了,师叔……师叔有危险!”
话音未落,萧奕白自行灭去光镜走出封心台,朱厌见他神色阴沉恐怖,竟不敢阻拦他的脚步,只能轻声提醒:“公子,陛下有令,您不能离开封心台。”
萧奕白转过脸看着他,一字一顿认真的回道:“陛下?你是说明溪吧,我想走他不会拦,也拦不住。”
朱厌紧张的咽了口沫,飞垣上胆敢直呼天尊帝名讳的怕是也只有他一个人了吧?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明显比他弟弟萧千夜更难对付,让他根本不敢轻易出手。
萧奕白又转身望向身后的摘星楼,纵身而起借着风力直接掠入其中。
天澈也心知大事不好,立即搀扶着他跳上剑灵,碧魂剑才掠入云层,天征鸟感知到主人气息已经自行找了过来,两人神色一喜,但立即就注意到大鸟羽翼上沾着未干的鲜血,天征鸟焦急的扇动翅膀试图对他们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萧千夜和天澈却只能看着它上蹿下跳干着急,完全听不懂,他们完全听不懂天征鸟到底在说什么!
大鸟见两人无动于衷,一时情急索性将他们放在背上,从高空一个急坠往蟠龙山后方飞去,这里的黑雾更加浓郁,甚至散发出阵阵窒息的邪力,原本洁白的冰雪此时也染上了如墨的黑色,绕过这座天柱一般的蟠龙山,映入眼帘的就是钟鼓山,它的山势更加陡峭,壁立千仞,隐约能听到更高的云巅一直传来低低的龙鸣,被阻断的昆仑清气在这里罕见的盘旋不散。
如果说蟠龙是蛰伏在地而未升天之龙,眼前这座钟鼓山则是传说中烛龙之子“鼓”所化,它被天帝戮杀于钟山之崖,据说其状如人面而龙身,是中原古老传说中一条真正的龙。
蟠龙山和钟鼓山遥遥对立,就好像尚未飞升的地隐在仰视真正的神。
天征鸟没有飞过云层,反而是一直下降,直到来到山脚下,萧千夜和天澈才看清楚了平躺在地面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两人同时大步上前,又同时艰难的止住脚步。
步飞昂静静的躺在冰面上,他是从万丈高空被人直接推落,剑灵扎在心脏处,迫使他迅速失去意识,就算本能的在砸入冰层的瞬间试图缓冲这股力道,奈何伤势太重再也腾不出多余的力气,血以他破碎的身体为圆心向外炸开,又被严寒瞬间冻成红色的冰珠子,一粒一粒映着漫山遍野的邪光,绽放出诡异惊悚的色泽。
萧千夜扶着额大口喘息,听见内心深处的某个声音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天澈呆站了一瞬,立即上前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步飞昂身上,忍着心中的悲痛道:“步师兄不可能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快回蟠龙镇看看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