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阁有严格的禁令,副将以上级别除去年宴、庆功、家遇红白双事,否则一律滴酒不沾,他这一杯已是违规。
赵集皮笑肉不笑的也是跟着喝了一杯,这才向泉姨挥手问道:“蓥蓥怎么还不出来,难道是贵客来访,连妆都要化的更久些?哈哈,蔺将军到底是和我们这种没文化的小人物不一样啊。”
“啊……这、这个……”泉姨尴尬的笑了笑,广漠楼虽然是靖城最大的青楼,但是势力远不及隔壁的留鹤楼,她和雅夫人也是旧识,那女人背后的东西她多少心中也有个数,此时听见雅夫人的弟弟赵集这么说了,泉姨也不敢继续隐瞒,只好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贴着耳根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实相告。
赵集愣了一下,眼珠一斜望向泉姨,这一眼看的她冷汗直冒,顺着脸颊大滴大滴的滑落,连忙补充道:“集爷您放心,我这已经安排了更好的,保管您还有将军都能满意,嘿嘿,嘿嘿。”
赵集心中不快,顿时有些失望,但他更多的是一种奸计落空的失落,语气也越发不耐烦起来,冷道:“能和蓥蓥比吗?蓥蓥和蔺将军……那可不是一般关系呀。”
“她怎么了?”蔺青阳虽没听见两人到底都在说什么,但也从中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无意识的脱口追问,这一问赵集乐呵呵的笑起来,泉姨心里拔凉拔凉的,她一早就知道赵集这小子故意逼着蔺青阳来广漠楼,当着全城的面邀花魁献舞绝对是另有所图,但眼下听两人对话,似乎蔺青阳和华蓥一早就认识?
这可怎么办,本以为临时送上门个大美人能赶紧救个场,这要是完全不是长相的事,她就是个仙女别人也看不上啊!
“哎……来都来了,泉姨就让新人也表现表现嘛。”赵集没有回答蔺青阳的话,反而是态度一变开始为泉姨找台阶,泉姨连连点头,对着身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只见广漠楼顶的灯火瞬时全部熄灭,巨大的白色羽翼开始向外伸展,楼下毫不知情的游客们已经按捺不住发出阵阵尖叫,纷纷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彩色天灯放飞。
凤九卿看着忽然从楼下徐徐升起的天灯,感慨的讥讽了一句:“好热闹啊……这架势,根本就不像是惧怕碎裂之灾的人嘛,要不你抓紧点,别磨磨蹭蹭找借口给他们拖延时间想办法了,也好解决了飞垣的事情,跟我一起去调查墟海和浮世屿?”
萧千夜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蔺青阳,完全没有听见凤九卿都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他自讨没趣,也就闭嘴不说话了。
此刻的云潇正不知所措的被一群小姑娘们扶着从房间里慢慢走出来,泉姨把她拽到原本华蓥的房间之后,这些人就手忙脚乱的她身上里里外外套了十几层华丽的衣裳,现在她脑门上顶着十几斤重的饰品,转一下脖子都好像要被压断,还被一直提醒要笑不露齿,走路不能踩着衣角,头上琳琅满目的步摇还不能脱落!
她有些后悔,她现在宁可绕着靖城走三圈去找靖医苑,也不该跟着不靠谱的亲爹跑到这种鬼地方来,现在赶鸭子上架骑虎难下,她到底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又到底是要做什么事情,完全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剑、剑呢?”身边的小姑娘其实也是一脸惊恐,泉姨拽着这个陌生女人扔进来之后就简单的嘱咐了三句话——“换衣服、化妆、再给她找把剑。”
“剑?对了,剑呢?”她这一提醒,周围一下子全慌了,广漠楼是青楼妓院,一群靠取悦男人为生的女人,上哪去临时找把剑?
几人面面相觑,但时间已经迫在眉睫,一直搀扶着她的小姑娘双手合十,也不知道是在对什么人祈祷,然后孤注一掷的望向云潇,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就假装……假装自己有剑,反正动作是一样的,其它的、其它的客人自己会脑补!”
云潇尴尬的看着她,这番话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谁,周围人此时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把她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