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也是刚刚才得到,不然哪里敢瞒着您?”泉姨陪着笑,心中叫苦不迭,原以为这次终于能从人贩子手里买到个宝贝,可若是被赵集看上跟她强行要人,她也不能说不行啊!
“哼。”赵集不屑的用鼻腔冷哼一声,无意识的搓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可是再一想起姐姐的嘱咐,又只能懊恼的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心烦之下连饮三杯酒,这才用手肘酸溜溜的推了推旁边的蔺青阳,阴阳怪气的说道:“蔺将军好福气啊,马上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蔺青阳目瞪口呆的看着不远处舞台上的女子,因震惊半天没反应过来赵集正在和他说话,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啊,这不就是不久前他在帝都城奉命伏击的那个云潇吗?
蔺青阳不敢确认,他和云潇只有一面之缘,曾见过自己的顶头上司温柔的牵着她的手从星罗湖的船上缓缓走下,那一定是对少阁主极为重要的人,在那之后他们应该已经离开飞垣回中原昆仑山了才对,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广漠楼,还变成了这里的花魁要为他献舞?
真的只是长得像吗?可为什么他越看越觉得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赵集见他一副看呆的模样,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嘲讽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蔺将军终究也是个男人,见到如此美人,就忘了自己的妻儿了?”
蔺青阳被他一句话唤回神志,眼里闪过雪亮的锋芒,赵集乐呵呵的看着他的表情,摇着手里的酒杯再次敬酒,也不知是不是忽然冒出了一种不甘心,口无遮拦的勾住他的肩膀嘀咕起来:“蔺将军,其实我们本来也就无冤无仇,只不过是军阁这几年自命清高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忽然树倒猢狲散,有些被你们欺压久了的人就忍不住想找点事,你嘛按照人家的要求做,我保证你的妻儿没几天就能平安到家,但眼下……能不能商量个事?”
提及至今下落不明的妻儿,蔺青阳终是噼啪一声捏碎了手里的酒杯,任凭碎渣子扎入血肉咬牙一言不发,赵集连忙没安好心的从泉姨那里抢了一块手绢递过去给他擦血,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人家说了,只要你能当着全城的面邀请广漠楼花魁小姐共度春宵,他就放了你夫人,保准一根头发都少不了,所以嘛你只要让人家知道你照着他的意思做了就好,至于共度春宵……嘿嘿,我可以帮你完成,这样尊夫人也不会伤心,是不?”
赵集一边说话,直勾勾的眼睛忍不住继续转向舞台上的云潇,双眼都在冒光,恨不得现在就抢走据为己有,蔺青阳自然知道赵集的小心思,低声追问:“赵集,华蓥出什么事了?”
“咦?”赵集拖长了语调,斜着看了他一眼,又用胳膊捅了一下,不屑的道,“死了呀,就在刚才表演开始前从楼梯上摔下去死了,蔺将军别想她了,这不比华蓥漂亮多了?”
“蓥……华姑娘死了?”蔺青阳顿时走了音,显然情绪受到剧烈的冲击,连表情也控制不住的变得哀痛起来,赵集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想起姐姐指名道姓非要他找广漠楼的华蓥共度春宵,又故意挑衅的笑道:“我听闻华蓥姑娘和蔺将军本是旧识?似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叫什么……青梅竹马?”
蔺青阳不想和这种地痞流氓谈论往事,赵集也只是稍微想了几分钟就立即没了兴趣,此刻他的心思已经全部被云潇吸引,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上的绝世佳人,脑中浮想联翩。
“妻儿……旧识?”凤九卿的耳边飞舞着火蝴蝶,正在不动声色的将赵集那边的话传给他们,他和萧千夜心照不宣的互换了神色,心中已明白大半。
云潇是穿着十几层的衣裳在高台上剑舞,不过一会已经热得喘不过气,那些复杂华贵的服饰那里经得起她这般上下窜动,腰带一松脱落之后,外层的衣裳被狂风吹的鼓起,本就兴奋不已的游客见到花魁的衣服不慎敞开,立即跟着吆喝起来,云潇低下头去,假意羞涩了一会,掌下间隙再度开启收回风雪红梅,幻象截然而至的一瞬间,原本满场的喧闹突然安静下来,就在众人注目之下,她抓着肩膀衣裳用力一扯,直接从高空扔了下去!
几秒钟的鸦雀无声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更为狂热的呐喊,掌声雷动,好似一场无法节制的狂欢,她先将裹着自己的十几件衣服全部从高空丢了下去,然后一个个摘下满头琳琅满目的首饰继续丢,到最后只剩里面那件她最开始的长裙,因为是被拉着强行救场,这件来不及换下的白色长裙裙裾还是破破烂烂的,若隐若现的能看到雪白的皮肤,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整个人清丽不可方物,一瞬间从明艳的花魁变换成落入凡尘的仙子,迎着靖城的风婉转飘动。
凤九卿尴尬的看着这一幕,嘴角也是情不自禁的一抽,又莫名扭头看了一眼身边面红耳赤的萧千夜,他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潇,两只手无意识的握紧拳头,凤九卿没来由的眉头一皱,当即刻薄的说道:“你怎么也看的这么起劲?正事该不会都忘了吧?”
萧千夜脸色一变,也知道自己失了态,闷不吭声不去反驳。
云潇终于是感到全身一阵轻松,将目光望向蔺青阳,知道这就是最好的时机,她稳住紧张的心情,淡淡勾起笑容,主动沿着楼梯慢步朝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