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城皇宫深处,一盏昏暗的烛灯照着房间里整齐摆放的三具尸体,解朝秀淡然的放下各种工具,然后用清水洗干净了手上的血污,他的对面坐着一脸烦躁的苍礼,两人默契地互换了一眼神色,他先指着最左边、最先送过来的白琥尸体说道:“剑伤,一剑穿心之后,带动的剑风直接搅碎了心脏,白琥的身体是我在二十年前改造过的,一般人想杀他都不容易,更别说一剑毙命了。”
“麻烦。”苍礼自言自语地嘀咕,“运送新型火炮的曹工也疯疯癫癫地,问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值夜的守卫说当天晚上曹工嫌他们巡逻的脚步声太吵,就把他们支到了营地外围,也就一百多米的距离吧,没发现到底是什么人闯了进去,直到白琥察觉到火炮附近有异常追过去才看到人,不应该啊,白琥不是死于偷袭,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一剑毙命?”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在螺洲湾不是已经见识过了?”解朝秀不为所动的笑着,他用干毛巾擦了擦手,余光再次将白琥的尸体上下打量了几遍,“应该是在他准备潜伏进入太曦列岛的前不久,大宗主找到我,让我帮他强化一下身体,毕竟白琥的目标是混进军营,没有优秀的身体素质可不行,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顺手帮了他这个忙,这二十年来白琥还在持续不断地吃药,虽说影响了生育,但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理论而言他的身体比修心转之术的黄琮还要更为强悍,可惜对手太强了,上天界的神力对普通人而言是绝对压制性的,他被杀没什么奇怪的。”
苍礼头痛欲裂地按住额心,螺洲湾那样不可思议的画面做梦一般浮现在眼底,又喃喃接道:“白琥这二十年在太曦列岛可谓如鱼得水,几乎百战百胜的战绩,所以大宗主登基称帝之后才封了他‘凯旋侯’,我真是没想到,他带了那么多人兴师动众的追捕一个前朝皇子白兆霆,本想杀鸡儆猴做给天下尚有不服的人看,结果适得其反自己被杀了,大宗主很生气啊。”
“呵呵,死个白琥就生气了,那这两个人也被杀了,他是不是要气死了?”解朝秀倒是一点面子都不留,慢悠悠地走到中间,揭开盖着赤璋尸体的白布,甚至在这一瞬间嘴角勾起了某种饶有兴致的笑,“赤璋和白琥是死于同一人之手,都是非常快的剑伤,不过他是自己活该了,虽说是个制作火药炸弹的天才少年,其实本身武学功底并不精湛,不躲在暗中找机会,那么肆无忌惮地冲到前线去送死,神仙也救不了他。”
苍礼只是随意瞄了一眼尸首分家的赤璋,最后才将目光复杂凝重的落在最右边的黄琮身上,显然这个人的死才是真的出乎了他的预料,让他感到有种前所未有的压迫,解朝秀当然能看出来对方神态里的不安,他继续走了几步,伸手轻轻拂过黄琮脖子上同样整齐的伤口,低声提醒:“赤璋和黄琮看起来都是被人砍断脑袋而死,但他不是被萧千夜杀的,他脖子上的伤是刀痕,而且应该不是被刀刃砍断,是刀刃抵达之前就被刀风割断了脑袋,黄琮死的时候是半兽人的状态,皮肤上有雷兽的电光屏障,能无视那么强的防守以刀风毙命,这个人的身手在萧千夜之上。”
苍礼的手下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令人窒息的“咚咚”声,两人在一片死寂的沉默之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名字,解朝秀反复检查着黄琮的伤口,一直平静无澜的眼眸终于泛起了涟漪:“小云梦泽那只雷兽和鬼车的尸体我也检查过了,基本可以确定是死于不同的两人之手,萧千夜虽然厉害,但归根结底仍是人类,所以他是一个一个的对付,以至于雷兽和黄琮的身上有大小数道剑伤,但是后面支援的这个人总共只有两刀,一刀砍了黄琮的脑袋,一刀杀了鬼车,这种实力……不用我说你应该有数是什么人吧?”
“帝仲也来了吗?”苍礼面无血色地说出这个名字,感觉自己的心正在坠入一个冰凉的深渊,“虽然传言萧千夜和帝仲因为一个女人闹得不欢而散,到底还是来帮他了吗?”
解朝秀呵呵笑着,一边像摆弄玩具一样摆弄着面前的三具尸体,一边饶有兴致地说道:“我早就劝过大宗主别总是惦记太曦列岛了,他以为拿这里数亿人的生命威胁就能逼对手知难而退吗?上天界真想插手,直接把整个太曦列岛碎裂坠天也不是什么难事,萧千夜不会做的事情不代表上天界不会,他们可是自恃为神,神哪里会在乎普通人的死活?”
“别说风凉话了。”苍礼嫌弃地打断他,眉头紧蹙成一团,“秀爷,您有什么好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