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放心吧,有小侄一口吃的就不会让王叔饿着。”宋扬安慰道。
“贼人势大,我江州兵受限于粮草暂时规模发展不起来。”
“等等吧,咱们先站住岳州,慢慢壮大。等到积攒够了实力,就以岳州为跳板,帮王叔重新夺回潭州。”
宋扬的确是这么打算的,这天下大得很,想要快速恢复,必须有更多人一起努力。
潭州王宋同,本身颇有担当,虽然治理打仗方面可能差点,但是好歹也算可用之人。
刚才宋同都没提他们长沙瘟疫的事情。
不然宋扬更得对他刮目相看。
“夺回潭州?”宋同愣了愣。
“若有那一天,王叔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宋同感慨一声。
江州虽然挺强的,但是贼人实在太多了。
宋同在城楼上看过,岳州贼众少说五六万。
他不知道这些流寇中只有三四千精锐。
不过宋扬能这说,他还是很欣慰的。
“王叔啊。你要打起信心来嘛。”
“天灾咱们都活下来了,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您看宋承旺,他父亲灃州王兄都薨了,他不是一样振作起来?”
宋扬提起宋承旺。
宋同又问了灃州的事。
听说灃州也投靠了宋扬,而且在宋扬的带领下渐渐稳定下来。
一时间宋同对自己的民治手段自惭形秽。
“王叔不如你多矣!你一少年能治三州之地,还可井井有条,而我……唉!”
“呼哧呼哧!”
说到这里,宋同大口喘了几下。
“王叔这是怎么了?”宋扬以为他得了哮喘,忙的关心问道。
“唉!无甚大碍,之前的瘟疫上了心肺,没个一年半载养不好的!”
宋同摆摆手道。
“王叔那边也爆发瘟疫了?”宋扬奇道。
“是啊!长沙附近各县全都爆发了瘟疫。死伤数千人,惨啊!”
叔侄俩聊起了瘟疫,宋扬才知道这位七叔竟然还是医学方面的高手。
而且他能将长沙疫情压住,这也算非常有能力了。
怪不的没法腾出手来练兵。
“七叔,好生养伤,等你伤好了,小侄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七叔相助啊。”
俩人聊到即将天明,宋同身上的伤不算疼了,宋扬才起身离开。
“嗯嗯。阿扬放心,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七叔定当全力相助!”
潭州王宋同,实际上也就四十多岁,却是正值壮年。
有这自家人帮忙,宋扬等于又多了一个帮手。
天明后,江面上起了风雨,风向上对行船倒无太大阻力。
不过浪涌强烈,摇的宋扬这个本身不晕船的人,也晕的要命。
本来还想睡觉来着,这么个摇法也睡不实沉。
半睡半醒的熬到晌午,船队后面又追过来一条快船。
那船连帆带桨的追过来,一看就是有急事。
原来这船便是马成派回来的报信船。
当时马成知道了江宁情况,便立刻让人来报与宋扬。
今天黎明到了江州,不过宋扬已经走了。
方哲一听江宁打乱套了,知道这事儿也很严重。
于是又给他们换了船员,一路追着宋扬而来。
快船追上,使者面见宋扬,把江宁的事儿一说。
宋扬俩眼睛瞪得溜圆,诧异的叫道:“这世道都破城这样了,还有心思争权夺利呢?”
“阿扬啊。润州王和苏州王争得其实是名正言顺。”
“有了皇帝之名,才好对天下发号施令。让百姓们知道大乾还在,百姓们才有信心活下去。”
宋同也没睡踏实,中午就起了。
宋扬得了马成的报信,立刻就找到七叔和他商讨。
说到底,这也是他们老宋家的人自己打自己。
“名正言顺?”宋扬咀嚼着这四个字。
他是个现代人的思维,所以从来没觉得要赶紧正名。
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并没有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做事受到阻碍。
相反,他甚至很少以王爷的身份来命令强制百姓们该做什么。
更多的是引导和教化。
就像办学堂和夜校。
宋扬是在引导百姓们朝正确的方向走,而不是作为一个领导,强制百姓们往哪走。
……
“七叔啊。所谓的名正言顺,也不过是建立在有一定的太平基础上的。”
“现在满天下都是饭都吃不饱的穷苦百姓,即便名正言顺,管不过来百姓们的肚子,谁又能听咱们的?”
宋同被他一说,也默默思考了起来。
“确实,当下还是民生更重要些。”宋同琢磨了半晌,被宋扬的理论说服。
他亲自治理潭州三月,对民生颇有感悟。
若不是瘟疫波及太广,只要再多给他一个月时间,一定可以将长沙城巩固起来,不会让岳州贼人轻易得手。
“七叔。您说咱们该如何应对江宁那俩货色?”宋扬语气中充满不屑。
对于这种内斗内行治民外行的选手,他是很看不上的。
信使可是说了,江宁那边百姓流离失所,因战乱死伤无数。
“不理他们就好了,润州王宋启然这小子我听过他,听说为人颇为奸猾。苏州王宋漠……呵呵,残暴不仁之辈,不足为惧!”
宋漠与宋同是一个辈分,宋漠小一些,是宋同的堂弟。
离京就藩之前,宋同就很看不上宋漠。
宋漠为人太重杀伐,动辄打杀仆人。
如果不是有皇族王爷的身份,早就被官府拿办了。
也正因为他太嗜杀,所以皇帝才特意把他圈在眼皮子低下。
前几年宋漠表面上改好了很多,才骗过皇帝让他出来就藩。
宋漠就藩以后,又在苏州掀起杀伐,甚至动不动就杀人全家。
搞得苏州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