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一不小心掉进了鳄鱼池,可是他没有被鳄鱼咬死,为什么?”
“还是这个人,他没有被鳄鱼咬死,可是他最后还是死了,为什么?”
初九翻译的时候越说越大声,看着我一连喝了八碗米酒,笑的前俯后仰。
我承认我低估了这几个女孩,本以为度数较低的米酒,以我的酒量可以无限畅饮。
我意识模糊的时候,太阳即将落山,长街旁边的大空地上,人们生出了一大簇篝火,为晚间的歌舞做表演。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身上盖着爷爷的外套,正躺在他们附近。不知道是谁用几张椅子给我拼了一张床。
爷爷和叔公他们还在喝酒,喝了第一碗酒脸色就变得通红的持明法师,竟然还没有醉,跟爷爷聊着聊着又端起一碗,
“醒啦?”
叔公看到我醒来,端起碗喝酒的时候,嘴角的坏笑都没能隐藏住。
我把外套还给爷爷,爷爷同样坏笑的看了我一眼,嘴里说着你这酒量还得练练,还不如你爸呢,持明法师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我爸?我爸不喝酒的吧?从来没有见他喝过酒。”
“切,你爸不喝是因为遇不到可以和他喝酒的对手了。”
叔公拍了拍我的脑袋,告诉我。父亲年轻的时候,跟爷爷来寨子里玩,一个人喝倒整个寨子,可给爷爷张脸了。
“叔公,初九跟我说她们的酒量就一斤呀。”
我看着围着篝火跟别人跳舞的初九,蹦蹦跳跳的大声吆喝着。随口跟叔公说了初九伸出一根手指,告诉我她们酒量的事情。
“初九跟你说一斤的?”
“没有确切的说,他伸了一根手指出来,不就是这个意思?难不成是十斤?”
会想起当时的情形,初九确实没有明确的跟我说过具体的酒量。
简淑奶奶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柔声跟我说道:“傻小子,初九的意思是一直喝,可不是一斤的意思。”
我挠挠头,终于明白初九当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对了,我给你的那串念珠呢?你带在身上,应该可以平安坚持到寨子里的。”
持明法师放下手中的酒碗,随口问了一句。
我如实告诉他,我送给我的好朋友了。
“是初九说的那个叫小雨的朋友吧?”
爷爷转过身,一副随意的口吻问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怕他们会乱想,以为我不好好学习,索性就没有回答。
“也挺好,喝吧!秦风你不去跟他们玩一会吗?”
简淑奶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继续跟爷爷他们喝酒。
我不经意的摸了摸口袋里的传呼机,这个地方没有传呼信号,也不知道小雨怎么样了。
爷爷摸了摸我的头,没有说任何话,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叔公他们忽然都不说话,气氛变得宁静了起来。
“既然不跟他们去玩,就回去早点休息吧,你不是想知道事情的缘由吗?爷爷晚点回去跟你说说。”
爷爷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了眼玩得正开心的初九,笑了笑往回走去。
“哥,你真要说?”
“秦风是大人了,有些事瞒不了多久了,总归会发现些蛛丝马迹的,喝吧!”
转身没走多远,隐约听到叔公和爷爷的对话。看样子藏在心里许多的疑问,今晚都将获得答案。
躺在竹床上,反而没有任何困意了。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忆着离开李家村后发现的一幕又一幕。
刚才从持明法师问我念珠开始,爷爷和叔公几人情绪开始变化。
当时我试着从他们脸上,想要看出些什么信息,可惜我失败了,他们几人想要隐藏自己,有太多的方法。
我猜测多半是跟小雨有关,同时心里又存有一丝侥幸。或许米粒说的对,小雨在医院,即使发生什么,第一时间就得到最先进的医疗帮助。
再次猜测的内容就是我自己了,中了蛊术只是一个引子。
我的身体应该有些特殊,因为这个原因,爷爷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认识初九之后了解的一些爷爷事情,以及这次图海寨之行,就是最好的证明。
再后来我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到床头有人发出叹息。
爷爷正坐在床头,面对着窗户抽着旱烟。房间里笼罩着浓浓的烟雾,可以看出来爷爷来我房间不少时间了。
“醒了?”
爷爷猛的吸了一口旱烟,烟斗发出明亮的火光,随后爷爷将旱烟熄灭,把盖在我身上的被角整理了一下。
“爷爷,你怎么还没有睡?”
我看了看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即将天亮了。我无比清楚,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光。
“睡不着,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大喝一场。哎,老了,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
向来让人难以琢磨的爷爷,说话的语气中,竟如此显明的透露着沮丧。
“爷爷,别乱想了,以后的机会多呢。你忘了你教我的跟随本心,怎么自己现在反倒乱了心?”
我起身下床,帮爷爷倒了一杯开水。顺势也坐在床头,跟爷爷并排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