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戈壁里风声呼啸,两名土匪紧了紧衣裳,张口便是污言秽语的草原话。其中一人突然停下脚步,隐隐听得风声有些不对,刚要转头。
破空之声袭来,两枚石子不偏不倚,砸在那俩土匪的脖颈动脉上。土匪哼都没哼便倒地不起,衣带挂风之声袭过,符芸昭闪展腾挪间停在了那帐篷前。
不用伸手,金蚕便将帐篷帘子挑开,露出里间酣睡的几个人影。当中一人面目深邃,皮肤白皙,看样貌更像是欧洲那片的家伙。两边裹在毯子里,躺着两个不着衣物的女子。
符芸昭暗暗惊奇,瞬间学到了新知识,原来还可以三个人一起啊……就是不知道景庭哥哥受不受得住,回头找关姐姐一起试试?
扬手一团粉色烟尘撒出去,当中酣睡那人陡然睁开眼睛,一手遮住口鼻,一手朝着符芸昭比划。
一团银光放出,好似利剑一般刺向符芸昭。符芸昭却不闪不避,银光被阻隔在身前一尺便迟滞不前,须臾间露出浑身银光的金蚕身形。
那人张口语言,却顿时头晕目眩起来,莫说是张口说话,便是动一下手指都困难。
蛊毒不分家,符芸昭从外婆那里继承了蛊毒法门,一身蛊虫也就罢了,褡裢里更是不知道藏着多少邪门的毒药。
这迷药对付修行之士恐怕费劲,察觉中毒,修行者可用真气将毒素逼出体外。可萨满教的妖人只修神魂不修己身,这毒药正好用来对付他们。
符芸昭咯咯一乐,说道:“还真好用啊,啧啧,没劲。还以为有些抵抗,不想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她迈步进了帐篷里,那人眉心竖纹亮起,符芸昭略略皱眉,无形的蛊虫散出去。针蛊瞬间侵入那人体内,刚刚积聚神魂之力不待发出,那人便疼得精神涣散,积聚的银辉瞬间逸散。
符芸昭瞥了那货几眼,说道:“还想反抗?须得给你个教训!”
话音落下,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那人闷哼不已,双臂双腿瞬间没了踪影,却是被金蚕蛊生生吞下。
“这下你跑不了啦。”
符芸昭意兴阑珊,这萨满妖人本领也就那么回事,离得远了或许还有麻烦,近得身来不过是一个照面的事儿。
她转身出了帐篷,随即信步而行,路过帐篷,掀开帘子便抛洒迷魂香。此香秘制,极易散于空气,闻之有一股槐花香味,中者立刻昏厥,便是拿刀扎也醒不过来。
褡裢里的存货都是符芸昭积攒而来,此香配制不易,后来有了术法又用不到,便一直留存了下来。刻下正好发挥用处。
另一边,费景庭就要简单粗暴许多,钻进帐篷里,三拳两脚将里面的人打晕,挥手收进小世界里。而后小世界里的猖兵忙活着用绳子将这帮家伙五花大绑,三十几个猖兵手忙脚乱,愣是跟不上费景庭往里头丢土匪的速度。
这营地广阔,粗略算算,几百营帐,起码住着三千来号人。这里头除去土匪,以及土匪的家属,余下的不少都是劫掠而来的女子。
黑戈壁地处JYG以西,正好卡在连同西域的丝绸之路上。海洋贸易的兴起虽然让古老的丝绸之路衰败了,可从古至今丝绸之路的贸易从未断绝。
营地里不少汉家面孔的女子,估计都是行商途中被黑喇嘛这伙土匪劫掠而来。
这年头不比后世,草原上的百姓,临近汉地的漠南还好,十个里头总能找到一个会说汉话的;漠北的百姓就难了,费景庭方才问询了十几处帐篷,这才算找到一个会说汉话的。
那人也不是什么英雄豪杰,逼问之下,竹筒倒豆子,有什么说什么。
可说了却跟没说一样!
黑喇嘛生性多疑,每晚住哪个帐篷,从不让外人知道。这也就罢了,这家伙谁也不信,每次都是浅睡,不过个把时辰就醒来,在营地里乱转,还会听墙角,一旦听得有人说他坏话,当即抽出马刀一准将帐篷里的人砍得血肉模糊。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撞运气。那黑喇嘛有一匹大黑马,据说神速。若事有不谐,黑喇嘛要遁走,大不了放出猞猁去追,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如此,费景庭一间间帐篷寻过去,小半个时辰便席卷了大片营地。
便在此时,外间突然传来响动,却是斜对面的帐篷里钻出个人影来。
费景庭径直从帐篷里出来与那人打了个照面。一身华丽的草原袍子,头上缠着布,方面大耳,典型的草原面孔,手里还提着一把弯刀。
“丹宾?”费景庭出声问询。
那人一惊,抽刀朝着费景庭便劈砍过来。
反应这么大,想来是黑喇嘛没错了。近身格斗,此时的费景庭说是天下第一人也不为过。略略错身让过刀锋,一指点在黑喇嘛喉咙,让其不能发声,跟着一掌印在其胸口。那黑喇嘛倒飞起来,撞进了帐篷里。
费景庭几步赶过去,挥手间便将其收进了小世界之内。
出了帐篷,便见远处符芸昭好似花蝴蝶一般,奔走在各个帐篷之间。动作比费景庭还快,啧,早知道问她要一些迷魂香了。
营地外传来马蹄阵阵,费景庭回头张望,便见一队举着火把的马队自北方行来。
符芸昭几步赶过来,看着那渐近的马队目光灼灼:“景庭哥哥,你来料理剩下的,这营地北面都被我施了迷魂香,只余下东南一角。我去将那马队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