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易霖刚把费雪抱到停车场,还没走到他车边,费雪突然挣扎起来,紧闭着嘴巴脸色都憋红了。
知道她要吐,男人赶紧放下她。
费雪的脑子大概还有一丝清醒,不想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出糗,竟还强撑着奔向一边绿化带。
可绿化带那里的路边是鹅卵石铺就的,凹凸不平,她脚下高跟一崴,“啊”地惨叫了声,卓易霖紧跟在后也没来得及扶住,眼睁睁看着她跌下去。
同时,稀里哗啦地吐出来。
“怎么样?摔着哪儿了?脚受伤没?”没嫌弃女人一身狼狈,他赶紧蹲下身询问。
费雪吐完后浑身虚脱,可夜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不少,看也不看他伸手就推:“你走吧,我没事……不,不要你管。”
“现在大晚上的,这儿又没车,我不管你谁管你?”卓易霖站起身,弯着腰要扶她起来,“快起来,地上脏。”
可费雪还是抗拒,“我们又不是什么关系,你没义务管我。”
“朋友也不算?”
“朋友?”她笑了笑,依然撑坐在地上,回头看向男人,惨白的脸沾着汗湿的发,不再是平日里那个精明干练还带点泼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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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完后,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收尽,撇开脸淡声道:“谁要跟你做朋友。”
话落,强撑着自己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还不忘拍拍裙摆。
卓易霖见她醉成这样,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再次上前扶住她:“我答应过小清,要把你安全送回家,你现在说什么话激我都没用,走吧。”
他强势地扶住女人,半搂半抱地将她往自己车边拖去。
费雪不断地挣扎,闹着闹着,眼泪夺眶而出,心中委屈汩汩涌动。
他们相识快两年了,两人的关系时近时远。
他不止一次表明,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让自己不要在他身上浪费功夫了。
她也不止一次告诫自己,女人不要那么自甘轻贱,人家都说了不可能,何必上赶着再丢人现眼呢?
可理智归理智,理智总有离家出走的时候。
每当那时,她就又忍不住偷偷犯贱。
或是深夜盯着他的朋友圈反复观看,或是趁着带外婆去复诊时,故意打听下他在不在门诊……
费雪摇摇晃晃地走着,这些辛酸过往忍不住浮现在脑海,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没出息,没骨气!
不就是个破男人?
遍地都是!
怎么就戒不掉?
卓易霖见她突然不出声了,疑惑地低头看了眼,顿时心里微微一颤。
怎么哭了?
刚好也到了车边,他打开车门扶着女孩儿侧坐在副驾驶,弯腰下来掀起她的裙摆。
“哭什么?是不是腿摔伤了,我看看……”他说话温柔,动作也温柔,掀起女孩儿裙摆,将她两条漂亮白皙的大长腿认真检查了下。
修长好看的手指细细捏过她腿上每一处,连大腿上方都没错过,然后松了口气:“膝盖这里有点擦伤,别处都没事。”
所以,她哭是另有原因的。
说完这话,他抬眸看向女孩儿。
车里灯开着,费雪脸上的醉意和泪痕更加明显。
卓易霖看得心头涩涩,好像心脏被人缓缓揉搓着似的,心里痛恨自己。
恨自己明明给不了什么,为什么又总是忍不住关注她,惹她伤心。
两人视线对上,一时都没说话,周遭空气明显变了味道。
费雪心跳惶惶,痴痴地看着男人温柔关心的脸色,心头说不出是爱是恨。
他的手还在自己腿上停留着。
一双腿被他长指捏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异样的触感。
今晚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了。
但却是阔别大半年的第一次近距离相处。
想不到,他抱了自己,一双手还在自己腿上捏来捏去。
放着别的男人做这些,就要被扣上“流氓”的帽子了。
可他是医生,他做这一切都极为平常普通,看不到半点男人对女人的欲望或冒犯。
他的眼神干干净净,坦坦荡荡,即便手指已经摸到大腿上方,也没有任何猥琐揩油的意味。
费雪瞧着他,心里微凉,低声问:“你对你的每一个病人,都这样温柔呵护吗?”
这话一出,卓易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搁在她腿上,于是触电般连忙拿开。
“对,对不起,我只是怕你刚摔伤了……”
费雪抿了抿唇,失落更重。
“那个……我给你拿瓶水吧。”为了打破两人间的尴尬暧昧,男人起身走到车尾箱,取了两瓶水过来。
拧开其中一瓶,递给女孩儿。
费雪吐过,嘴巴里的确不舒服,伸手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卓易霖把车门开大点,自己退后两步,让她漱口。
等看到她情绪平复了些,男人才接过她手里的水瓶,抽了纸巾递给她。
照顾得这般无微不至,怕是多数男朋友或老公都做不到。
费雪这会儿脑袋眩晕的厉害,又累又困,也懒得跟他纠缠了,索性闭上眼装睡。
卓易霖看她这副模样,暗暗松了口气,拍上车门,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室。
扭头,见她安安静静地歪着头,眼眸已经阖上,呼吸也平顺了些,可安全带却没扣。
他犹豫了下,探身过去,俊脸跟她的呼吸就在咫尺间。
轻轻抽了安全带出来,帮她扣上。
车厢里的灯还没熄灭,他看着女人脸上残留的泪痕,心里也明白七八分。
是自己的反复无常,让她难受痛苦了吧。
哎……
一路无言,男人稳稳地开着车,副驾上的女孩儿沉沉睡着。
每次红绿灯停下时,他都会回头看看女孩儿的情况。
眸光沉沉,似藏着千言万语,可又苦苦压抑。
快到费雪住处时,卓易霖的手机响起。
他本以为是妹妹询问他有没有将人安全送回家,谁知拿过手机一看,是科室的来电。
心有预感,八成要回医院加班。
果然,电话接通,同事急声道:“卓主任,九床病人半夜起床,不小心在卫生间摔了,现在整个人都不能动。”
卓易霖一听,脸色微沉,“他家属呢?夜里起床都不看着?”
同事解释道:“老太太心疼儿子,见儿子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没舍得叫醒,就自己拄着拐杖去了卫生间……”
“……”卓易霖无言以对,想着九床病人的情况,再看看副驾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女孩儿,稍稍一犹豫坐下决定,“我现在回医院,你们先做紧急处理。”
“好!”
挂了电话,卓易霖又看了眼副驾,放弃叫醒她的打算,直接在下一个路口调头,朝着医院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