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云子姝挑眉,“是不是觉得我善变?天下女人都是善变的,你要早点接受这个事实才行。”
司沧把她拥在怀里:“不是善变,只是有犹疑,有顾虑,有不确定,才是人之常情。”
“战争既然已经开始了,就这么办吧。”云子姝淡道,“天下乃是有能者居之,国家也一样,他弱自然就要人脸色,接受自己不愿接受的处境。”
她确实不讲规则,可那又如何?
她以前在大雍时,父皇也没跟她讲过规则,整个大雍皇族又有谁遵守过规则?
司沧嗯了一声:“都听你的,姝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无条件配合。”
“等满月之后,我写封信让冷霜想办法送出去。”云子姝说道,“让太后知道一切都在可控制之中,教她安心,不必忧心凤家处境,也不必担心我会悔诺。”
司沧温柔应下,一切以她的意思为先。
……
年节几天不上朝,司沧就在暖里陪着云子姝,偶尔会在云子姝和孩子睡着之后召皇甫凌风和傅南川去御房议事,议事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
稳婆拿了丰厚的赏银出了宫,医女留在暖里照顾皇后,香兰带着几个厨娘在小厨房做一些适合产后食用的滋补食物。
月子里不能受寒,窗户开着的时候,帐幔遮得严严实实,不过暖里烧着地龙,本就比外面热上许多,女人产后身体虚,容易出汗,所以每天身上都黏腻腻的,云子姝总是觉得暖里有些热,每天都要用温水净身。
好在冬日里寻常人家也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云子姝待在暖里着儿子一天一个样的小脸,心情愉快,月子过得也不算多枯燥。
大年初原本是要恢复早朝的,大臣们进宫之后得知免朝三日,所有紧急之事可以抵达御房求见,由元海禀报于他,若不是紧要之事,则一律上折子禀奏就行。
正月十五,又一封快马加鞭的捷报送来,东幽将军已经抵达西疆皇都,兵临城下,西疆皇城军几乎溃散而逃,后宫嫔妃跟皇子们收拾了金银细软,仓皇准备跑路,各大世家投诚的投诚,跑路的跑路,当然,也有一些誓死不降的忠义之臣在家里自尽身亡。
不管家国立场如何,忠义之人都是让人敬佩的,大将军王下令厚葬,不许掠夺忠臣家中财物,不许欺负妇孺,定下了许多厚待忠臣的规矩。
至于那些主动投诚的,自然也会善待。
除了擅长兵法谋略,大将军王还通晓人情世故,所以领兵多年,胜仗打过无数,却从未传出冷酷苛刻之名。
西疆的覆灭已无悬念。
出了正月,曜儿满月了,司沧和云子姝给儿子办了满月酒,跟往常的宫宴大致相似,殿上在座的都是重臣和勋贵,曜儿只在殿上露了个面就让人抱回去了,在暖里养了一个月的云子姝肤色越发白皙,眉眼间多了几分温柔包容的气度。
只是当西疆皇被请上来时,她的眼底多了几分怜悯之色:“昨日我跟皇上收到了第三封捷报,西疆皇城已被攻陷,大将军王麾下将士们骁勇无敌,势如破竹,果然不愧是东幽第一异姓王,名副其实。”
西疆皇最近气色一如不如一天,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僵滞当场,面上渐渐浮现出绝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