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汐微微蹙眉,开始思索新任务会不会是防止埃尔罗伊卷土重来。
……可这好像太难了,防止大boss卷土重来这种事,怎么看也不像凭几个人的力量就能办到的。
况且副本里也没有任何线索在指引他们下一步该做什么,他们就算想阻止埃尔罗伊卷土重来也跟没头苍蝇一样,完全不知该怎么做。
她在塔楼上吹着凉风休息了一会儿,就回到了楼下的房间里,继续研究魔法药水。
这间屋子算是莫塞拉给她准备的“工作间”,各种制作魔法药水需要的器材、原料应有尽有。
莫塞拉恳求叶汐尝试制作能治愈瘟疫的魔药,叶汐刚开始是把它作为新的副本任务再做的,但经过分析很快就发现这跟任务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在继续努力研究。
因为现在城里的情形实在太惨了。
出于理性,叶汐当然对城里的“百姓”没有感情,她很清楚他们都是“NPC”,是祂的世界的子民,不仅和她没什么关系,反倒可能在某些任务里成为她的敌人,把她作为刷KPI的目标。
可是,她无数次地看到患病的小孩子倒在城堡的围墙下,看到耄耋老人颤抖着咳血,看到贫苦家庭的壮劳力病故后孤儿寡母嚎啕大哭,理性和感性一次次的对撞,最终还是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她便扎在那个工作间里一直忙到深夜,正准备去睡觉的时候,微信群里又弹出消息。
王心冉说:“江晚感染了。”
在埃尔罗伊死后,他们这支五人小队除了任宁宁被【传送门】送出去之外,其余四个人都在按照被灌输的记忆生活,试图从那些记忆里挖掘后续需要的线索。
但吴标、余浅浅、甄珍、江晚他们就没有那么讲究了,比起挖掘线索,他们更想先把命苟住,因此都住进了魔铎城的旅店里,力求和大家一起抱团取暖。
现在江晚感染了,意味着魔铎城里的情况也已经很糟糕。
王心冉在群里问叶汐:“汐汐你的药怎么样啦?有希望吗?”
叶汐叹着气回复:“不太行。功效略微有一点,但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王心冉又问:“忒嘉拉呢?她出手有没有可能搞定?”
叶汐说:“我打听过了,忒嘉拉从瘟疫刚出现就开始在各个城市之间当游医治病救人,但从实际情况看,她在这上面能出的力也很微乎其微。”
在这个副本的世界观背景里,医生和魔法师完全是两个职业。魔法师可以研究针对某些疾病的魔药,但不一定能成功,也完全不会因为魔法造诣高就能轻松替代医学。
不过叶汐还是接着说:“我有想过瘟疫会不会对副本任务有重要影响,所以前两天刚给忒嘉拉写了信,尝试跟她取得联系。”
王心冉:“好的好的,有消息随时联系!”
叶汐想了想:“不然我回魔铎一趟吧,看看能不能帮到江晚。”
她想手里的魔药虽然功
效微乎其微,但也比没有强。
叶汐便在次日清晨就辞别莫塞拉王,乘马车赶往魔铎。
可她没想到,没等她赶到魔铎城,江晚就已经在瘟疫中丧命。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叶汐离魔铎还有大概两天的路程。她顿时头皮发麻、手脚冰凉,一种说不清的恐惧与哀伤侵袭全身。这种不适足足跟了她两天,当她终于赶到魔铎城的那家旅店的时候,疲惫得几乎要晕过去。
“小汐。()”肖冷扶住她,双臂用力地拢了一拢,声音发哑,“别太难过……我们的最终目标是和祂谈判,我们还有机会把大家都带回来。?()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叶汐木然地点头,说不出一句话,心里却开始不受控制地乱想,设想万一他们根本见不到祂怎么办,亦或谈判失败又该怎么办。
她无力地伏在肖冷怀里缓了半晌思绪才慢慢回笼,然后进入旅店。
大家一起去了肖冷的房间,他给她沏了热茶,王心冉陪她一起坐在床边,声音沙哑地告诉她:“江晚……江晚明天下葬。”
叶汐抬起头,诧异地看她:“‘下葬’是什么意思?”
王心冉神情痛苦:“瘟疫里死去的人……不会像平常那样,尸体在几分钟后直接消失。”
“NPC不会,参与者也不会。”
随着她的话,叶汐无声地吸了口凉气。
这种设定无疑会让死亡变得更加真实,而惧怕死亡又是人类的本能。
如果“祂”是有意在用这种套路搅乱他们的心态,那么祂做到了。
深深的无力感占据了每个人的心神,旅店的房间里久久无话。
次日午后,叶汐在江晚的葬礼结束后就离开了魔铎。
江晚的离世让小队成员想要更加努力地找到破局方法,以求尽快离开怪谈。因此每个人都要继续自己的剧情,尝试找寻有用的线索。
返回亚加拉城的路上,叶汐明显感觉到瘟疫闹得更厉害了,就连一些人迹罕至的林间小路上都出现了病故者的尸体,他们或许是撑着病体想要外出捕鱼打猎,又或是想去投奔亲戚,但最终就这样死在了路上,再也不可能回家了。
街头惨状让人心生凄凉,唯一能让人感到一点庆幸的是这次所有副本参与者的身份都属于“上流社会”。
所以他们拥有更好的居住环境,哪怕是住旅店也是城里最好的旅店,而且不用为了生计冒着感染风险出去干活,比普通人更有能力保护自己。
希望剩下的人都能好好走到最后吧……
叶汐一路安慰着自己,又花了半个月时间,可算回到了亚加拉城。
在圣诞临近的时候,她见到了忒嘉拉。
忒嘉拉是收到她的信后专门来见她的,她听女仆说“忒嘉拉大人来了”的时候心里燃起希望,期盼她能带来一点好消息,无论是针对瘟疫还是针对副本发展都行。
可朝夕相处了好几天,这种期盼就被完全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