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183 爱的创生 启(1 / 2)

刚才那色彩斑斓的液体一小节“触手”显示的是“高携带”。

而她之前接触到的那俩觉醒者都是“中度携带”,这么一对比,这间屋子内的那个家伙应该不是什么善茬。

她现在已经拿到了那根手指,理应转身就走,但释千又实在是有些好奇。

不过她现在叠加数个满级高危人格,从各个角度来看,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人或者异种能对她造成实打实的伤害,她不至于为“好奇心”付出什么代价。

甚至如果她想,完全可以随便换一个具有攻击性的人格,比如[物理安眠师],用终极技能直接把这间房子从外面拆了。

动静会不会太大?

……显然,会。

所以,不是她想爬这条排水沟下水道,而是条件实在受限。

“我可以帮你去看看。”死海说道。

释千摸摸下巴,诚实说:“我的意思是,其实我很想爬,但是我需要找到一个理由,我已经找到了理由,所以我希望你能撤回刚才那句话。”

死海:“……”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释千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排水沟旁、透过盖板的间隙向内望去,似乎和寻常的排水沟区别不大,只不过带着一股明显的血腥味。

她掀开一个松动的盖板,侧头蹲着向内看去。

“这才算真正的潜行。”释千评价道,“如果我现在运行一个刺客相关的人格,就更合适了。”

“拾荒者也很合适。”死海这次很配合,只是它平淡的语气反倒有一种浅淡的荒谬感,“拾荒者干什么都很合适,你运行着这个人格本身就该做这种事。”

释千没忍住笑了出声。

不过死海说得在理,所以释千干劲利落地拆掉了第二块盖板,拆出一块可供人进入的缺口。

“里面没有污水。”借着月光,释千观察片刻得出结论,“只是血而已。”

只是血的话还是能接受的,更何况[拾荒者战袍]本身带有随时间而自清洁的功能,也不需要她回去清洗衣物。

将长横刀换为一把便于在其中施展的短匕首,释千翻身入内,紧接着死海又探出两根触手帮她把盖板放回原位,从外面来看,一切恢复如初。

被盖板分割成一条条的月光落在平铺的血迹上,又因为释千的动作泛起一圈圈沉重的涟漪。

简单观察分析,释千发现这些全都不是人类的血,而是各类动物的混合血液,主要为色彩浅淡的上层血浆,这种液体量绝对不是那三大袋动物残骸渗透可以达到的,主要还是来源于房间内部。

释千继续向前,忽然,一阵强烈的异常能力波动从尽头再次袭来。

视觉尚且未发现袭击者的身影,释千果断先做出了挥击的动作,而下一瞬,那远超人类反应速度攻来的液体触手便在她面前张开了吞噬的巨口,又被生生割裂。

这次离得近,释千恍惚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哀

嚎。

短暂的犹豫过后,她直接伸出左手紧紧攥住那预备往回收缩的液体触手。湿滑而粘腻的触感传来,冰冷与灼热出现在手掌的不同片区。

它吃痛受惊想往回缩,滑腻的触感给释千它将从掌心溜走的预感,于是立刻改握为抓,手指如铆钉般死死嵌入那团不明物体之中,二者仿佛就此融为一体。

未知声源的细锐鸣叫顺着手臂由骨传导而来,它尝试甩掉释千、但却平白做了无用功。躯体迅速回缩,释千也因此被拖行向前。

倘若在粗糙的地面上,这种拖行多少有些失态,但排水道底层平铺着一层血浆,在其中滑行倒让释千生出一种在冲浪的错觉。

……也算省力了。

虽这么想,但释千却并未真正放轻松,而是眯着眼看向自己和液体触手相接的部分:裸露在外的部分并未有冻伤或者灼伤的痕迹,但就像被那液体触手染色了一样,斑斓流动的色彩随着与粘稠液态的接触,在她的肌肤上不断蔓延。

她的手背与手腕仿佛变作了调色盘,而那团液态触手正是蘸取颜料的画笔。

【您发现了物品[未知生物]!】

【异常能力:高携带】

【拾取概率:10%】

【价值:无法判定】

【附属价值:未知】

【除状态改变外不再提醒:否】

【您使用了技能[都是我的]!正在进行概率判定中……】

【判定[失败]!】

【您获得了Debuff-[未知生物的关注],持续时长10min……】

【[未知生物]进入1H的拾取冷静期。】

【*失败原因估算:未见本体!】

拾取失败,这倒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她本身也就只是想试试看而已。

向前的速度越来越快,释千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距离那年久失修的铁质控制闸门仅仅只剩十米不到,她如果不松手,就必须精准无比地切断那道锈锁。

心里默默估算着距离,然后猛地向前挥击。

“铛”的一声巨响。

铁锈与金属部件在管道中飞溅,释千微一偏头躲开避免划伤,随后身体便撞开了那道已经破锁的闸门。

下一刻,离开管道的身体骤然悬空,短暂的停滞,释千看到自己正处于一池血液之上。

那血池的面积约莫是3m×3m,深度无法目测。但血池内的血液早已分层,厚厚的一层血浆在其上,从上低落的血滴一滴一滴落入其中,像是夜空中划过的一道道流星。而深如墨黑的血细胞则沉于底部。

根据血浆的厚度来估算,这池子少说也有2m深,跌入其中倒是不至于被淹呛到。

但释千实在不太想在其中游泳,彻底弄湿衣服行动也会变得沉重。

好在其上是条形镂空的金属盖板,释千没松开紧攥着液态触手的手,它想回缩、而手却被卡在金属盖板的镂空处,反而给了她借力的机会。

一脚蹬墙、一脚卡入金属镂空,释千攀附在金属盖板之下,又用空闲的右手操控刀刃旋开了盖板间相连的螺丝。

中间的一块盖板被迅速拆卸下来,反手丢入血池。

随着盖板一同落下的是新鲜的动物残肢,那也是不断向下滴落的鲜血的来源。

腹部配合着左手骤然用力,在那根液态触手没反应过来之前,释千便扯着它翻身抵达盖板之上。

而那根触手也被死死缠绕固定在其中一块镂空盖板上,绷得很直但却完全无法挣脱。鸣叫声顺着骨骼、肌肤传递到释千的大脑,时间久了便让释千徒然生出一股烦躁感。

……只是烦躁感吗?

从需要迅速作出反应的境况中脱离,随着鸣叫而来的某些情绪开始反刍上头。烦躁感仅仅只是那不停息的叫声带来的生理反应罢了,掩藏在烦躁感之下的是一种奇异的情绪。

这间昏暗的房间里满是大小型动物的新鲜残肢,但却并没有攻击性强的兽类,基本上都是罕见或常见的“宠物”,大概唯一能称得上是“危险”的就是蛇了,但无毒的蛇同样也可以被当作宠物来饲养。

这些小动物让释千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但那隐藏在烦躁感之下的情绪却再次反刍,让释千有一瞬间的晃神。她看着眼前那条被绷得笔直、向上延伸的液态触手,握着刀的手微微一松。

好像……开始有点不想攻击它了?

释千往前走了两步,左手用力,拉扯着这条“触手”越发紧绷,隐约出现了透明的胶质感,而里面混杂流动的色彩也慢慢开始分层,像是油画颜料落入纯净的水中,形成一团又一团的色彩浮球,血丝在其中丝丝缕缕,像是支撑其运转的神经。

她只要挥刀,这条触手就会被一分为二,可她已经进入了房间,却并未进行攻击,反而和它僵持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轻瞥了一眼左手,被触手覆盖过的地方已不似刚接触时的色彩斑斓,乍一看的确还是肉色。但仔细去看,却发现全部左手与大半条小臂都爬着细密的色彩点,越贴近、越分不清色彩,似是自新印象主义而起的点画法。

布满点状色彩的部分似乎已不属于她,异类的异常能量嵌入其中,无法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