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人坐在五颜六色的塑料椅子上,带着新鲜感边吃边说笑,秦跃站起来朝林千山招手,林千山从善如流,却只吃了几串,被酒精和碳火熏得晕晕乎乎。
烧烤摊渐渐冷清,有家的都回家,有女朋友的已经在被查岗,林千山正处于空窗期,因此很不乐意瞧他们有人惦记,准备先走。
忽然那边闹哄哄的,林千山回头看,是他的朋友们围住了一个人影,瘦瘦小小的,看不太清楚。
林千山往那边靠,见到秦跃提着一个男生的衣领,问他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偷东西。
男生似乎知道这帮人得罪不起,焦急得眼圈都红了,手上不停比划着,秦跃提着他的手更用劲,那男生的双脚几乎离地了。
男生浑身脏兮兮的,小脸糊着一层灰,被一瓶酒泼到脸上,冲得干净了些。
林千山终于看清他的模样——很瘦,瘦到下巴尖尖,脸颊上没什么肉,鼻子格外挺,眼睛几乎占满整张小脸。
圆月下他哭红了眼睛,怯懦又焦急地比划着,嘴巴张了又开,没发出半点声音。
后来不知谁说了句“长得倒是很好看”,他就被半醉的公子哥们暧昧地凝视,从脸到棉半袖露出的锁骨和胳膊,再到被湿衣服紧紧贴着的细腰,最后他们看回他的眼睛,有人伸手过去揽他的肩。
“这个归我了。”秦跃以胜利者的姿态说:“偷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你们别抢啊。”
秦跃话音没落,瘦弱的男生无声尖叫,五官都扭曲起来,不知从哪爆发的力气,居然猛地挣脱掌控,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他的逃跑路线毫无规划,撞倒了塑料椅子,踩到好几个塑料水瓶,最后一脚踏空,撞到林千山背后。
秦跃一愣,抬脚往这边来。他死死攥住林千山衣角,林千山感觉他在发抖。
一阵夜风吹来,他身上又是湿的,忍不住贴上林千山后背,小脸埋到肩胛骨中,双臂似白绫,紧紧裹住林千山。
林千山忽然很想笑,没有挣脱,反而拦住秦跃:“他偷你什么了?”
“表。”秦跃声音含糊,是真的喝醉了。
林千山想了想,解下自己的腕表,递过去:“给。”
周围短暂又诡异地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林千山。
林千山这块百达近七十万,刚买不久,新鲜感还没过,无论去哪都戴着。秦跃那块二十几万,戴了很长时间,无论怎么看,林千山的行为都很诡异。
他们不吵了,身后人怀抱也松了些,甚至彻底不抱了,躲在他身后探出一点点脑袋,偷偷摸摸地观察。
林千山笑容淡去,眉尖微蹙,声音里没什么情绪:“拿着啊,你前几天还让我送你来着?”
秦跃仰头,示意林千山:“人。我要的是那个人。”
林千山摇头:“你要不成。因为现在我想要他。”
林千山挡在他前面。
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刚刚开完车,喝过酒,又要为偶遇的小可怜出头,尽管姿势再气定神闲,语气再云淡风轻,衣服下的肌肉却兴奋得颤抖。
林千山好高,比路旁的树还要高,像月亮一样高,小可怜躲在林千山身后,比谁都清楚他的体温正慢慢升高,肌肉绷得很紧,是动用暴力的预兆。
其他人过来说和,秦跃盯着林千山,同时越过他盯着露出来的半张脸。
男生脸色一变,害怕地缩回去,不敢再露头。
秦跃忽然干笑两声:“千山,我们都是兄弟,你的表我不该要,可我看上的人你也不该抢。”
林千山否定地说:“我们都是兄弟,你今天路边抢人,明天就会见报,丢的是秦家的脸。”
秦跃脸色变了变:“我们都是什么德行,千山,你搞这么正派干嘛。”
“我是混蛋没错。”林千山说:“所以我不怕见报,也不怕丢脸。”
秦跃松口:“既然你也喜欢,我们不如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