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祈常年淫浸装神弄鬼之道,哪里信这个,直言道:“我都是宗室女了,世上有万万女子,又能有多少个宗女?我本身就是大富大贵的命。至于克父克夫,不过是方士看重庐陵郡王重男的心思,空口白牙给一个送走我的由头罢了。那方士而立之年,须发皆白,一看就是装神弄鬼。”
“这倒也是,但我还是想知道那方士是怎么弄的头发?”阿四跟着点头,说着跃跃欲试,“前些日子回鹘送来的和亲队伍里也有个白发红眸的美人,我还没抽出空去看呢。要是能洗去的话,我就去试试。”
宫里的美人?
姬祈迟疑:“要是有红眸,可能就是天生的了,书上是有记载这样的人。”
为着这句天生的,阿四三月初一起个大早,先去立政殿报道,背上一整遍《千字文》。经过三个月的磨砺,区区一千字左右的启蒙书早已被阿四拿下了,新的书籍在阿四义正严词的抗议下,推脱到下个月才登场。
阿四欢悦地围观一会儿闵玄璧苦兮兮读书,然后才慢吞吞地往立政殿外走。
要是主动去看母亲后宫的美人,岂不是很奇怪。阿四算准日子,要在立政殿外头偶遇。
她都打听清楚了,为避嫌,新来的王子和四个侍臣暂时都跟着谢有容学习大周官话。这事还是谢大学士为侄男主动揽的活计,说起来真是女默男泪,这年头竟还有要给侍臣上课的原配。
放到外头,能被人迎风骂臭十里地,奈何我们宣仪郎君贤德呀。
阿四在内心无数次演练谢有容和回鹘王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心情澎湃地在立政殿里沾花惹草,采采这朵、踩踩那朵,硬是磨蹭到了回鹘王子进门。
跟着阿四的垂珠和绣虎见礼时也耐不住好奇偷瞄:“宁承闺、四位侍巾。”
回鹘王子得封正五品承闺,封号宁,五个外来的侍臣直到现在也只会几句简单的交流,一齐弯腰向阿四作揖:“见过公主。”
阿四点头算是应答了,站在路中就是不让道,加上阿四身后跟着的大大小小侍从,愣是把路堵得严严实实的。侍从们都已经深刻了解阿四的为人,为了让阿四能正大光明地瞅白发红眼的侍巾,齐心协力不挪动,看得五个年轻侍臣面皮发红、惶惶不安。
那头白发确实也不像是染的,细密的眉毛、睫毛在太阳底下散发莹莹光辉,通透地如水晶一般。他的肌肤堪比白雪的色泽,棕红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眶渐红,有着不是兔子甚似兔子的胆量。
阿四好像有点明白姬宴平总爱欺负人的癖好了,看他不安又不敢乱动、兀自瑟瑟,有种奇怪的快乐。
还是侍臣身侧带队的内官无奈提醒:“白侍巾肤色有异,一旦在日头下晒久了,就要发红生病的。”
“哦哦哦,”阿四这才想起,白化病似乎确实不能晒太久太阳。
她连忙克制了一下心中被放大的恶趣味,让侍从将路让出来,而后带着人离开立政殿。
丹阳阁边上扩建一处给伴读暂住的居所,柳娘因此没有跟随阿四在内宫行走。等人都回来后,柳娘从宫人们口中得知围看白侍巾一事,她问阿四:“四娘是喜欢白发的人吗?”
阿四严谨地回答:“我喜欢所有美人啦,白色的感觉很不一样,柳嬷嬷不觉得白侍巾很特别吗?”
没几日,阿四围看白侍巾的事儿就传的到处都是。就连姬宴平也知道了,她笑嘻嘻地又给阿四丢下一个八卦:“我倒不是很喜欢白毛的人,但我阿娘好像喜欢,我小时候经常在家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道士出入。还有人说他可能是我亲爹。”
“齐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