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失了用处,束之高阁。直到新都又兴起打球的风气,姬若水的毬场赚得盆满钵满。可惜,姬赤华和姬宴平都不在有空闲去打球,这月杖也就到了姬无拂手里。
以她们的身份,倒也未必缺一柄好月杖,但这毕竟是从姊妹手里讨来的,便额外可贵一些。姬无拂从姬若水口中得知福州刺史裴氏痴迷马球后,就让绣虎把月杖带上了。
绣虎没想到自家大王刚到安稳的地界,第一件事就是去打球,绣虎劝说的话到了嘴边,想起校尉的劝告又咽了下去,应道:“大王是从后门走么?我去支开外头守着的冯氏……”
“当然不是,我自有办法。”姬无拂在京中多穿着锦衣华服,好久没这么利落了,推开窗户顺溜地翻窗,轻轻松松地攀上高墙,在墙头坐稳了,长臂一伸从侍从手里接过月杖,头也不回地翻下墙。
绣虎目瞪口呆地看完姬无拂行云流水的翻墙身法,不由地想起太极宫弘文馆内经年的追逐,谢大学士多年的围追堵截终究是练出了姬无拂一身本领。此外,嗣晋王姬祈也是功不可没。
绣虎又操心起姬无拂一人在外晃荡不安全,焦急刚浮上脸,就被晚一步进门的校尉撞见。校尉老神在在地问:“大王已经出门了?”
绣虎道:“只大王一人在外,这福州近来乱的很……”
校尉双手搭在绣虎肩上,将人往外推:“扶风郡王处正叫人呢,你别操心大王了,一早她就吩咐一队人先便装进城了。你只管把扶风郡王照顾好,在大周的地界,谁敢难为一个敢杀人的大周亲王?”
话糙理不糙,绣虎被推着来到长庚屋内,面对长庚的无数个为什么,完全没空考虑姬无拂的目的。
而另一边,姬无拂一落地就有便装的卫士迎上来,送上一匹好马马车。无需交流,卫士在前头引路,姬无拂带上帷帽,只当自己是个富家娘子,坐着马车向城中最热闹、开阔的地方去。
此地女儿比京畿的要保守得多,上街多带帷帽,甚至帽檐青纱长至脚踝者,姬无拂看了直摇头。
她们的目的地无需向人问询,只管顺着人流走,保准能见到那座福州刺史裴氏精心建造、写诗夸赞、刻碑纪念的马球场。裴氏若是姬无拂的下属,她必是要给对方两鞭子,好问一问修这马球场于百姓有何益处?才值当他用百姓交上来的税银,修这么一座庶民只能远观的宽阔所在。
大周马贵,一匹马便宜些的也要百贯,这对普通百姓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而打马球,是少不得马的,更不必说各样的装饰、月杖、和用来玩乐的时间,这些于平民百姓而言,实在太奢侈。
朝廷赈灾的大使秦王即将抵达闵县时分,姬无拂想象不出裴氏有何理由不出来迎接,让她猜一个的话,无外乎就是马球。从裴氏一到福州不思政务最先修葺马球场上的作风,就能看出他对马球近乎狂热地推崇。
一个便衣的卫士跟着姬无拂上车,在她耳边低声汇报起风闻:“九月福州各地开始陆陆续续地下雨,三日前闵县有一场大雨,救了城外饥渴的民众,裴氏便趁机放粮,挽回百姓风评。老天降雨旱灾眼见就要结束,便开了这么一场庆功的马球会。闵县别的不多,只这马球会是三天两头就要找个由头开一开的。推官便趁机写文称颂裴氏功德,哄得裴氏欢喜,顾不上矜持亲自下场打马球了。裴氏在兴头上,推官也不敢打搅,这才将迎接大王的事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