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酌枝静默片刻,道:“并不是我伤了,而是琛——”
他险些脱口而出,又想到他同萧见琛关系已经不像从前,只好默默换了种称谓。
“是萧三殿下,不慎落入冯守业之手,叫双剑门中一名叫玉春的人所伤,我与萧三殿下服了同心蛊,替他担去一半,故而变成这样。”
齐向云奇道:“你怎么突然这样生疏?喊什么萧三殿下,怪客气的。”
花酌枝敛下双眼,一言不发。
意识到自己刚好提了花酌枝没开的那壶水,齐向云干咳一声,眼珠来回转了两圈,右手抵在唇边,“噢……他知道了?那他是何反应啊?”
花酌枝想了想,萧见琛有大半时间是叫堵住嘴的,只能听见几声愤怒的“呜”声,旁的似乎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
“不知道?”
“我……”花酌枝十分难为情,“我在他跟前变老,他一点不落全都瞧见了,自回来后,我一直没敢见他。”
“哎呦我说小花啊!”齐向云愁得不行,“你不见他,又如何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想起他们在寨子里相处的场景,花酌枝道:“我知道的,我们成亲那晚,他见了我如避蛇蝎,他还说……还说我是妖物。”
所以他怎么敢去见萧见琛?
难道要当面听那些话从萧见琛嘴里说出来吗?
“更何况我骗了他。”花酌枝满心苦涩,“他昨日吵着闹着要见我,或许就是想同我讨个说法呢。”
他哪有说法叫萧见琛讨?骗萧见琛的事太多了,他心里正乱着,早已想不起他都做了什么。
齐向云连连摇头,“你当初敢骗他,就应该提前做好准备,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这样拖着不敢见人,只会叫他觉得你不负责任。”
花酌枝不为所动,他将枯瘦的手抬起,举到齐向云跟前,自嘲一笑,“齐大哥,你瞧我现在这样,我怎敢见他?我不想叫他看见我这副模样,还是等什么时候回了南疆,我再去找他。”
这边齐向云苦口婆心说了很久,还是没能把花酌枝说通。
而萧见琛房里,四个人围坐桌边,他们互相打量着,各自沉默着,最后还是萧鸣钰起了个头。
“你这脸……”他看向萧见琛脸上那个通红的脚印,既心疼又好笑,“说说吧,怎么回事?”
萧见琛一仰头,十分骄傲,“是枝枝为救我才这样的~”
萧鸣钰的目光又落在萧见琛的兰花指上,还未询问什么情况,便见萧见琛往对面一指,“陆繁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
陆繁:“……”
他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的萧见琛,一时没敢说话。
“说话啊~这么久不见~连本殿下都不搭理了~”萧见琛又是一指,一句话里拐了三个弯。
陆繁不动声色歪了歪身子,以手掌盖住下半张脸,同身边的贾方正说悄悄话,“贾大人,依你所见,殿下可是着了什么东西?”
萧见琛神色一僵,他控制住自己把手指收起来,接连咳嗽几声,直到把声音咳到正常才开口,“是枝枝为救我才这样的,我当时中了十分凶险的毒,全身僵硬,于是只好舍弃这些细枝末节。”
陆繁浑身一震,暗暗扫过萧见琛腰下,想到被萧见琛舍弃的那根“细枝末节”,他蓦然红了眼圈。
他们殿下出来不过两个月,都是遭遇了什么?这下没了男人的东西,又被那老头子追过来,指不定要被怎么折磨!
于是他往地上“扑通”一跪,给萧鸣钰结结实实磕了个脑袋,高喊道:“太子殿下!臣求求太子殿下,您救救三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