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苏菲亚·布朗女士，感谢你的慷慨分享。”

罗纳德对面坐着一位白人中年女性，这是派拉蒙的高层林赛·多兰找来的，最近在好莱坞和阿美利加正好非常热门的通灵者（也叫灵媒）。

这个女人最近春风得意，上了好几次拉里·金的访谈节目，好莱坞也有不少女演员请她给自己选择哪部电影做“咨询”。

不过罗纳德一点也不信这位的话，布朗女士号称她能看到天堂，就在人头顶上六英寸高的地方，因为不同的震动频率，所以人类很难发现，那里的温度恒定在25.6摄氏度云云。

这种人和前任第一夫人信任的占星家琼·奎格利一样，都是靠这些名人在知识结构上的缺陷，胡言乱语一番，利用那些名人害怕失去现有的社会地位的担心来赚取钱财和社会名望。

除了她以外，罗纳德还试镜了一个澳洲来的灵媒，彭妮·皮尔斯，这一位更加高级一些，干脆就不提自己是通灵者，而是把同样的“服务”包装成一种现代的“伪科学”。

她自称是“直觉视觉化科学”研究者，为澳洲的几位在好莱坞打拼的明星做咨询和指导。

“怎么样，你觉得她们可以吗？”林赛·多兰对这些灵媒也半信半不信，如果罗纳德没有看上，她还可以推荐更多的过来。

“算了，她们都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一到镜头前面，就会体现出业余演员常见的紧张感。”

罗纳德摇摇头，他拿起手里那本前年刚刚去世的好莱坞最大的灵媒桃乐丝·斯托克斯的书。

这本书里揭示的很清楚，所谓的通灵能力，大多数情况下，要么是通过事先调查对象的背景，访谈他们的亲戚朋友，来得到大量有关对象本人的个人生活的情况，取得信任。

那么是一种心理学上的比较高深的技巧，叫做冷读术。这种方法和福尔摩斯的观察能力有类似的地方，但是没有这么神奇。还能通过一些言语上的操纵，让对方自己说出他个人的情况。

“我已经理解这些人的共性，她们都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假装自信。通过先欺骗自己，相信自己有通灵能力，然后再去欺骗别人。所以一旦他们的骗术不灵的时候，他们自己就会陷入极大的慌乱。

这种角色的背景可以在电影里面造成很好的喜剧结构……还有……你明白的，我们需要一个黑人女演员”罗纳德感到这部电影里面的白人演员太多了，少数族裔的配额有一些不够。

“我明白了，黑人女演员……喜剧能力……”林赛·多兰点头答应下来，但是她还是默默蹭蹭的不肯走。

“帕特里克等会过来，你还有什么需要和他商量的吗？”罗纳德明白这位女性高管花痴又犯了，想和偶像施维茨再探讨一下演员的艺术。

“哦，罗纳德，瞧你说的。”林赛·多兰居然有点害羞，“你先和他聊完正事，我还有一些合约上的事情要和他谈……”

正好，帕特里克·施维茨走了进来，看到一脸羞涩的林赛·多兰看了他几眼，跑出去，心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在探讨那个通灵者的选角……”罗纳德笑着把前因后果聊了聊，“我们需要一个黑人女演员，有喜剧天赋，最好长的有特点一些……”

“你知道吗？我这里正好有个人想和你推荐的……叫做乌比·哥德堡……”

“她？”罗纳德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是不知道这个演员，但是一开始的时候就把她排除在了试镜名单之外。

和奥普拉·温弗瑞一样，她也在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电影“紫色”里边，扮演了一个女性角色。

但是罗纳德的经纪人尼西塔警告，他说这个演员有比较严重的药物成瘾问题。她的第一任丈夫，就是一位药物成瘾的治疗师。但是在八十年代初期，她就和这位丈夫离婚了。

之后她在这件事情上就断断续续的经常被人发现有问题，本来非常有前途的演艺事业，也因此而中断。

“她真的很会演，你知道吗？乌比曾经是很多演员的演技教练。他八五年的时候，在百老汇演出令人惊叹。而且那个时候她的主持的百老汇戏剧评论为主题的站立喜剧，乌比·哥德堡秀也获得了HBO的传播合同。”

“看来你很喜欢她？”罗纳德听出来施维茨对于这个演员有力推的意思。

“没有她，就没有我在百老汇的接演油脂主角的机会，也没有机会来好莱坞。”

在某种程度上，这位黑人喜剧演员，是帕克里克·斯维茨的贵人。他对他的提携，直接导致了他被音乐剧油脂看中出演了电影版约翰·屈伏塔扮演的那个角色。

“我还是担心她的药物问题。”罗纳德听到的消息说，这位在片场也经常弄的嗨过的头，不知道自己要演什么场景。乌比·哥德堡即兴发挥的能力非常厉害，也多半是因为药物滥用，让她记根本记不住台词。

“我可以给她个人保证，她在拍摄这部电影的时候，一定保持清醒。”

“哦？你对她……好吧，我相信你，不过还是要请她来试镜一次，派拉蒙的高层也需要被说服。”罗纳伊德一听帕克里克说，一次把个人信誉都压上去做担保，看来这一次他一定找人看住乌比·哥德堡，也要提携一下这位当年的伯乐。

“没问题，我现在就让她去勒戒中心，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

好莱坞在八十年代药物泛滥，这种高级的疗养中心，对付这些演员，让他们短期内保持干净，很有一套办法。

“OK！”帕特里克·施维茨很高兴，“你不会失望的，罗纳德！我也很看重这部剧本，你安排我什么时候去学陶艺？”

“陶艺？你不会学，而且我也禁止你在拍摄之前接触任何陶艺。”罗纳德心想，不知道施维茨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自己要给黛咪·摩尔安排陶艺课。他以为他也要去上，还跑来就这个事情表达自己的努力。

“什么？你不让我学，那我怎么演呢？我看剧本里有一场重头戏就是陶艺……”帕特里克·施维茨想再次在罗纳德手下创造一个经典角色，对这种不让他做足准备的事情，大呼小叫起来。

“你还记得辣身舞里的詹妮弗·格雷，我让前禁止她参与任何舞蹈培训吗？”

“啊？”斯维茨想了想，确实有这事。这还直接造成了拍摄的时候，詹尼弗·格雷的舞蹈基础很差，他教她跳舞的时候对方学不会，拍摄起来有很多摩擦……

“你需要保持对陶艺的饥饿感，那个场景是莫莉引领着萨姆，去做他不擅长的事情……所有的爱意和冲突都需要在这个场景里表现出来。

所以你不会陶艺这一点，和黛咪·摩尔要在开拍前成为陶艺的专家，同样的重要。在拍摄之前，我禁止你去上任何的陶艺培训班，接触任何的陶艺的资料……

“OK，OK……”帕特里克·施维茨一听自己不学陶艺，居然这么关键。辣身舞的成功经验让他无条件的相信罗纳德，马上答应下来。

罗纳德和林赛·多兰聊了一会儿对乌比·哥德堡的保护措施，如果她的试镜让人满意，合约里要详细的约定，她一旦因为药物问题造成拍摄的延宕，就要按照比例约定的比例扣钱。

连续几次以后，制片厂保留换人，和对她造成的经济损失索赔的权力。这样子把她的漏洞都堵上，也是对演员和项目的一种保护。

林赛·多兰在笔记本上记下了罗纳德的要求，派拉蒙的法务对这种事情驾轻就熟，她也得抓紧时间和施维茨多聊聊。这次她的秘书还带了录像机来……

“黛咪来了马上通知我……”罗纳德吩咐自己的助理，胖妞莱克一声，然后自己去和戴安打电话约晚上吃饭的地方。

“罗纳德，你的培训老师找好了吗？”黛咪·摩尔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办公室，对着还在打电话的罗纳德叫道。

“我去陪黛咪见见陶艺老师，晚上再和你说……”

罗纳德挂了电话，看向黛咪·摩尔。今天她穿着一套很俗气的黑色亮片裤装，上身是白色的大号衬衫，耳朵上是两个大号耳环，这种流行风格是十年前的……

罗纳德心里犯嘀咕，当年自己给黛咪拍摄照片的时候，她就是这副类似的打扮，这是故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