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殿元这个人走南闯北,经过的地方多了,在堂外一看堂上的情形不对,马上就意识到了可能有危险要发生!
范殿元不动声色,扯了扯身边一道前来的老马与栓柱的衣角,三个人平时吃住都是一体,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也不多嘴,马上与范殿元轻挪脚步,撤出了兴化官衙。
殿上的情形如何,范殿元已无心思再去多管,他不用看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还是梁川料事如神!
果然是个人物,人在凤山,早早就料到兴化要发生的事!
凤山的蔗民太草率了,什么证据也没有,只把人拿来,如何与官府的人对质?
口说无凭呐!
啪的一声,一声惊雷穿透公堂!
瑞进在公堂之上勃然大怒!
‘尔当草民当此地为何处,是尔等讨价还价作口舌之利的乡野之地?谁在堂上聒噪,郑都头,给我大刑伺侯!’
郑屠面带狰狞挺身而出,朝着几个乡民晃了晃腰间的佩刀,嘴里不住地冷笑!
‘请大人为小民作主,天杀的几个贼子,到我乡作恶,烧毁蔗田几千亩,灾民损失无算,今年无数人将要饿死家中呐!’
蔗民高声呼喊,外面的百姓听得心有戚戚,堂上的公人却是个个冷笑,笑这些凤山的蔗民实在太愚蠢!
连现在朝廷刮什么风都不知道,还敢来告官府!
瑞进一听烧了几千亩心中自顾暗爽!这算不算给梁川狠狠地插了一杠?
瑞进指着几个蔗民大怒道:‘尔等可知这几人的身份?’
蔗民们纷纷摇头,他们长住在凤山,一年也到不了兴化两回,更极少与官门打交道,一入官门深似海,谁吃饱没事来认识里面的人?
‘这八人乃是我兴化衙门的公人!’
蔗民们一听还真是官府的人,吓得腿肚子一软!各个面面相觑,不知要如何收场!
这八个人解了绳子,披上同僚交来的衣物,在凤山被耶律重光虐得体无完肤,并不妨碍他们披上虎皮后又重新抖擞!
‘知军大人,当夜我们去兴化正瞧见这帮山民在烧自己家的甘蔗地,我等还问他们为何要烧,岂不可惜,谁知这帮人不由分说,就把我们暴打一顿,说是我们不让他们种甘蔗,与其便宜我们,让我们来作贱,还不如他们自己一把火烧了!’
瑞进一听更是眉飞色舞,大怒道:‘好你们个反贼,本官正为朝廷分忧,正是尔等所犯之事,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官家赐尔等土地正要劝尔等勤栽桑稻,尔等贱民不思报国,专营左道,去栽什么甘蔗,一无是处的东西,徒费地力民脂!公人去阻止,竟然被你们绑起来殴打!此事若不严惩,我兴化岂有王法?’
没等凤山的蔗民反应过来,兴化府里的皂吏衙役一拥而上,开始对这些蔗民大打出手,整个衙门产立刻变成修罗场,无辜的百姓也在外面围观看热闹,生怕惹祸上身,全部乱作一团,四散奔逃!
此时的衙门人挤人,全部要往外跑,差役们下手精准而狠辣,专挡下身去打,轻的倒地打滚,重的小腿都能给打折,就是要让人不能逃跑和移动!
一群人动起手,犹如猛虎扑进羊圈一般,一时伤者无数!
蔗民们如何能料想得到这么惨烈的结局,完全被梁川说中,官府的人不仅官官相护,还对他们大打出手,根本不理会实际情况是如何,仅凭一面之词就把他们打伤无数!
蔗民们一个都没有走脱,要么重伤,要么被关进了兴化的牢房!
范殿元等人在远处看得冷汗直流,还好范把他们扯了出来,否则今天他们也回不了家!
‘老范咱们现在咋办,这些人好狠呐,一点道理都不讲!’
老马老泪纵横,对这个世道充满了绝望。
‘咱们得快些回去,把情况跟梁东家说,他能猜到这个情况,就能想得到对策,咱们现在只有靠他了!’
一行人逃出兴化城,往凤山而来,梁川在家中久久等不到消息,便知道,情况要糟了!
再看到范殿元一行人狼狈而归,老马的脸上泪痕清晰可见,更是猜得到,事情又按着他想的方向发展了。
何保正前去迎了迎几个人急问道:‘怎么样?’
范殿元脸歪向一旁,闷不作声,自顾叹气。
老马道:‘天杀的狗官,把人都抓啦,前去报官的乡亲们都让狗官给拿进大狱当中啦!’
何保正也八成猜到了事情可能没那么顺利,却是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糟糕!不仅没有讨到公道,连人都让官府给抓了!
‘该咱们去找瑞大人理论理论了!’梁川招呼着四大金刚,还有耶律重光一行人,马上往兴化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