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村民眼下兜里也没有几个钱,虽然你这米价已是天大的优惠,可是对他们来说还是有点困难,能不能先赊账。。”陈啟佑说到后面声音小得如蚊鸣,梁川都听不清了。
听不清是一回事,可是这意思就很直白了。梁川皱着眉头盯着这个老家伙看了半天,看得陈啟佑心里发毛,你娘的,讲了老半天老子这么激动,原来你们一个个口袋里都没有钱,想打欠条?这借钱的时候老子是你们的爹,回头让你们还钱的时候你们就是老子的爹了,不还钱老子还得天天追在你们屁股后面跟你们讨账不成,现在你们有求于老子,受了老子恩惠,讨债就变仇人了!
梁川的脸黑得乌云密布,就像外面的天一样,阴暗得吓人。陈啟佑看得心惊肉跳,这欠钱的事搁谁身都让人很不爽,说了这半天,只怕梁川以为是消遣他来了。
“这欠钱容易,还钱可不容易啊。”梁川一字一句盯着陈啟佑认真地说道。
陈啟佑一听这话就知道梁川是在担心他们的信用问题,他想证明一下自己,可是现在他们穷得饭都吃不上了,要是有值钱的东西能抵押,那还来谈个屁啊。
梁川也是很不爽,这个老小子在村子里也不是那种一言九鼎的人,只怕压不住这帮村民。上次都说好了帮他们制造水车,到头到音讯全无不了了之,一件小事就能看出来他们这些村民对于这个保正还是没有那么信任,至少不会对了他的话言听计从。
梁川前世就碰到过不少这样的村干部。有的村干部本身是做实业成功以后后,腰缠万贯膀大腰圆的,真心想为村民们做些实事,这种人做事就很有魄力,说的话也是一言九鼎,村民之间很有威信。还有一些村干部混得比狗还差,还天天想着怎么算计村民,与村民们势同水火,说句话村民们能听进去半句那都是造化了。
“三郎你看这。。这怎么方便。。”
梁川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让没钱赊账的村民们给我写个契,今年没钱没粮还账,明年再还,到时候我只收钱,不收粮,要是还不起,就来我这里给我干活,种地做工都行,要是人跑掉赖账,这个嘛。。”
陈啟佑眼巴巴看着梁川,他提的要求也不过分,已经算是很公道了,谁借个钱还不写个借条什么的。
“这个嘛得找个保人出来,最好是村里还有点薄产的村民,或着是有公职的人。。”梁川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啟佑,你小子应该能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陈啟佑一咬牙说道:“娘的,谁要是良心让狗吃了,忘恩负义那会遭报应!”
“唉!老陈你话说得有点过了,良心能值几个钱,白纸黑字说话才算数,你去问问你们的村民,能答应我的条件的就来借,否则免谈!”梁川话里容不得商量的语气说道。
这还用得着想吗,陈啟佑小跑出门,把村民们叫到一起。村民们见他进去这么久,许久没动静还以为这梁川反悔了,出来一听人家的条件,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关键时候能借给你钱的,要么是高利贷要么是至亲,还有其他人吗,没有了。这价格比人家店里的还便宜,天下底没这好事了,梁川是个好人啊!
这些村民要么自己家里有地,要么有房子,多少都能抵押一下,这事也就好办了,还有几户实在是穷得连亲戚都找不到的,陈啟佑一咬牙自己帮他们担保了。
何保正帮梁川操办着这整个事,拿着那一大撂契纸来找梁川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暗爽,他们何麓什么时候别人来求过他们,饥年都是何麓人成群结队地挨个村子要饭过去,现在也轮得到他们尝尝这滋味了。
山水的人走了以后,赤河与连前的人也收到了风声,他们也断粮了。没有办法,也是求着黄土和林金牙两个保正出面,想请梁川对他们也发发善心。本来两个保正自从四村械斗之后,声望掉到了谷底,这搞一下,他们又重新在村民中树立了威信,真是败也梁川成也梁川。
这个事情中获益最大的无非就是梁川了,他哪里会担心这些村民跑掉,今时不同后世,这个时代的人安土重迁的情结相当的严重,交通和信息也很不方便,背景离乡完全是一个遥不可及不敢轻易尝试的梦,既然不会跑,那就来给老子打工吧。光光是那些米梁川一千贯进的,倒腾一下,毛利将近两千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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