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路线定了,由汴河大街与马行街的交汇点直线至东华门外,一条直线,沿途所有的建筑不管是官用还是私用的一律强行拆除,按照房屋大小面积来补偿钱款。
说是补偿跟强拆完全没有区别,就是给个钱意思一下。夏守恩就带着一众禁军挨着个屋子分发拆迁款过去,发完屋子立马就上封条,然后再让一两个士兵守在门口,有人敢厮封条可以当场格杀。
眼下的一切都要为官家的新房子让路!
这一条跟线规划进去的可都是大好的屋子,有的还是王爷高官的屋子,一个个见夏守恩那六亲不认的架式是有泪没地方哭,有的甚至说要去太后那里告御状,被夏守恩冷笑着嘲讽了一顿,这活就是太后交给他的,难道太后不想住新房子了?
动、迁工作在一群大头兵的虎狼胁迫之下以极高的效率在开展着。夏守恩上门都是先礼后兵,一顿动员之后,不行就亮兵器,那明晃晃的宝刀一抽出来,谁的腿肚子都会发软。
这可是官家跟前的禁军,最常做的就是先斩后奏的事,跟他们哪里有地方说理去?而且眼前这位爷跟这么横仗的是谁的势,还不是官家?人家一开始就是跟着官家的,官家大不了多赔几个钱了事,还会为了一个平民真的杀了自己的潜邸大将?
大头兵一上完封条,许印还有汪建林几位包工头手下的工匠便像蝗虫一样一拥而上去,用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拆解着各栋建筑。
古代的建筑不像现代的建筑充斥着钢筋水泥,建造容易但是拆解起来没有重型机械的帮助完全不能实现高效率化,几个工人可能一天也没办法完全拆掉一根水泥柱,要是纯粹用大锤去敲的话。
土木砖石结构的房子就不一样了,瓦片一会的功夫全拆没了,然后将房梁卸下来,砖头再一块块敲掉,一天的时间一座两三层楼的楼房就原地消失了。
正所谓理想是美想的,但是现实是骨感的,工匠的效率太高了,半条街已经见底了。这些房子拆出了大量的边角料,什么瓦片青砖还有房梁,许多都是上好的陈年老料,稍微处理一下比新料还好用,这些东西要如何处理成了一个问题。
不可能将这些东西用来修缮皇宫,眼下连这些废料的收储都已经成了问题了。雷允恭碰到这个问题当即汇报给了丁谓,他是负责实施的,遇到问题当然不是由他来想办法解决,天塌下来自然是个高的顶着。
这天下午,梁川与孙厚朴还在街上寻觅开店的合适地址,两个人从马行街的北面走到南面,个个店面土地都是寸土寸金,问了几家有没有转让的意思,全部都是拿他们当成傻子一样看着,这地方就是支个摊子卖水都能赚钱,谁会这么傻把下金蛋的鸡宰了。
除非是家里遇到变故或是欠了赌债走投无路的人,这样的人有几个呢?
梁川店没找到,倒是让丁谓给唤回了府里。
丁谓旁边正坐着雷允恭,两个人一脸不快,雷允恭倒还好一点,一向稳重的丁谓脸上出现了忧虑的神色,见梁川来了总算轻了一口气。
梁川进屋朝两个分别行了一个礼,对着丁谓道:“丁相可是有急事?”
丁谓有些不快地问道:“府里上下不见你的人影?你去哪里了?”
梁川道:“回丁相,小人想做点小生意便上街去寻一处风水宝地去了,不过转了半天也没寻见心宜处所。。”
丁谓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问道:“新河道尚未开挖,那些房屋的废弃料无处安放,本相算了一下,若时此时调集汴河的货船来搬运也要不少的时日,工期可能延识不少时日,三郎本相现在想听听你的看法!”
今天丁谓的口气很是强硬,丁谓也不是第一找梁川商量事情,可是用这种强硬的口气绝对是第一次。
这次修缮宫殿的计划一旦实施,开弓便没有了回头箭,不由得丁谓不着急上火,他也知道这次的工程不仅让吕夷简为自己让开了路,要是自己没有走稳,他就是前车之鉴!
梁川低头先看了看雷允恭一眼,他想知道这事是不是这个故意打小报告,这事根本不是什么难题,但是万一是丁谓有心要出题考验自己那味儿就不一样了。
雷允恭也很头疼,脸都是歪的,看样子不像是装的。丁谓更是面无表情,甚至看得出来他有些急了,梁川思量了一下,慢慢地说道:“丁相勿急,这事简单,一切都在小人掌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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